面对已经近在咫尺的虫潮,他既没有瞄准,也没有任何蓄力的动作,只是如同在空白的画布上随意涂抹、勾勒线条般,对着冲在最前面的那几只张牙舞爪的跳刀螳螂和针盾甲虫,用画笔在空气中轻盈而写意地画了一个向上挑起的、流畅的弧线。
诡异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虫子脚下所踩踏的地面——无论是坚硬的虫胶、松软的泥土、还是浑浊的浅水洼——仿佛瞬间被赋予了生命与意志,听从了那支画笔的“指令”,毫无征兆地向上拱起、隆起!突然形成了无数个大小不一、高低错落、但每一个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虫子落脚点或发力点的土包与小丘!
正在全力冲锋中的虫子们猝不及防,纷纷被脚下突然隆起的、违反常理的地形变化绊倒、掀翻、失去了平衡,如同被保龄球瓶般滚作一团,冲锋的阵型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紧接着,艾尔维斯教授握着画笔的手腕优雅地一转,笔尖向下一划!如同画家在画布上施加阴影。
那些刚刚隆起、绊倒了虫子的土包与小丘,瞬间如同失去了内部支撑力般,软化、塌陷,化作了如同流沙般粘稠而具有强大吸力的陷坑!大部分体型较小、重量较轻的钢颚兵蚁和腐翼飞虱,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直接被这片突然出现的“流沙”吞没、掩埋,只留下几个翻滚的气泡。只剩下几只体型稍大、力量稍足、甲壳相对坚硬的针盾甲虫,还在泥泞中徒劳地挣扎着,试图爬出这片要命的、不断下陷的“沙丘”。
艾尔维斯教授微微歪着头,看着那几只还在挣扎的“模特”,似乎对眼前这幅“作品”的动态效果还不太满意。他再次抬起画笔,笔尖对着那几只挣扎虫子的方向,如同在画布上点下高光或添加细节般,轻柔而精准地向侧方轻轻一捺。
噗噗噗噗——!
一阵密集的、如同利刃刺破皮革的声响传来!周围那些被先前隆起地形掀起的土块、沼泽中枯死的坚硬树根、甚至边缘那些粘稠的烂泥,瞬间仿佛被赋予了尖锐的、固化的形态,猛地从地面向上刺出无数根长短不一、但顶端都锋利无比的土刺、坚硬的木楔以及凝固如石笋般的泥锥!
这些尖锐的突刺精准无比地将那几只还在挣扎的针盾甲虫,连同几只试图从低空掠过的腐翼飞虱一同刺穿、挑起,将它们如同被钉在标本架上的昆虫标本般,串在了半空中!绿色的、带着腥味的虫血顺着那些尖锐的突刺缓缓滴落,在浑浊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诡异的色彩。
艾尔维斯教授这才仿佛完成了一幅满意的即兴速写,轻轻点了点头,将那只看似平平无奇的油画笔,重新插回了腰间的笔袋之中,目光再次投向远方反应堆那巨大的、破损的穹顶轮廓,眼神重新变得茫然若有所思,仿佛在构思下一幅巨作的构图。
从虫潮涌来到被彻底清理干净,整个过程仅仅持续了不到二十秒。汹涌而来、足以淹没一个小型阵地的混合虫潮,在这四位看似随意、实则各显神通、手段精妙绝伦且风格迥异的教授们面前,如同遭遇了一场不对等的、降维打击般的“驱虫”行动,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战斗结束后,他们甚至没有离开原地几步。范德尔教授召回了他那三辆沾满了虫尸粘液和碎肉、依旧在低沉轰鸣的“大脚齿轮车”,心疼地拿出专用工具和抹布,开始仔细擦拭和检查齿轮的磨损情况。萨克教授看着满地的焦尸和狼藉,一脸嫌弃地用手在鼻前扇了扇风,小心地绕开那些污秽,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他这位“高雅”的爆炸艺术大师的眼睛。尼古拉斯教授则还在兴奋地摆弄着他的那个“谐振折射棱镜”和光谱探测仪,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拿出了一个小型终端,飞快地记录着刚才实战中收集到的各项数据,嘴里不停念叨着各种参数和公式。艾尔维斯教授则依旧安静地站在那里,望着远处反应堆穹顶露出的、在紫色天幕下显得格外狰狞的轮廓一角,眼神飘忽,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艺术世界里,对周遭的残骸与战斗痕迹视而不见。
“好了,小插曲结束,玩也玩够了。”萨克教授拍了拍手,仿佛只是随手掸掉了沾染的灰尘,语气恢复了平常那种略带不耐烦的腔调,“该干正事了,伙计们。尼古拉斯老伙计,方向找到了没?这鬼地方又脏又吵,虫子还没完没了,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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