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在挽翠的搀扶下,快步走向佟府正厅。晨光透过雕花廊窗,在她靛蓝色的旗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每走一步,她都能感受到这具年轻身体里流动的生机,与她前世那具被疾病掏空的身体截然不同。
“小姐,苏麻喇姑是太皇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女官,就连皇上都敬她三分。”挽翠低声提醒,声音里带着紧张,“她亲自来探望,定是为了您投湖的事...”
云澈轻轻点头,心思却飞速转动。根据历史记载,苏麻喇姑确实是孝庄文皇后的心腹,地位非同一般。她的到来,既是压力,也是机遇。
正厅门前,云澈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这才缓步踏入。
厅内,伯父佟国维已陪坐在侧位。主位上坐着一位年约五十的妇人,身着藏青色缎面旗装,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仅戴一支素雅的玉簪,通身不见过多饰物,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她面容平静,眼神却锐利如刀,仿佛能看透人心。
“云澈给伯父请安,给苏麻喇姑请安。”云澈依着记忆中的规矩,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已练习过千百遍。
佟国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为满意。他起身介绍:“云澈,这位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苏麻喇姑嬷嬷,特意前来探望你。”
苏麻喇姑微微抬手,声音平稳无波:“佟佳小姐不必多礼。听闻小姐前日落水受惊,太皇太后甚是挂念,特命老身前来看望。”
“劳太皇太后挂心,云澈惶恐。只是不慎失足落水,现已无大碍。”云澈垂眸应答,语气恭敬而不失分寸。
“哦?只是失足吗?”苏麻喇姑的声音依然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质询,“老身怎么听说,小姐是因为不愿参加选秀,这才...”
厅内气氛骤然紧张。佟国维的脸色微微发白,欲言又止。
云澈心头一紧,知道这是关键考验。她抬起眼,目光清澈而坦诚:“嬷嬷明鉴。云澈岂会不愿参加选秀?能侍奉皇上是天大的荣耀,更是佟佳氏满门的荣幸。那日只是在湖边诵读诗书,一时恍惚,才失足落水。外界谣传,实属误会。”
苏麻喇姑凝视她片刻,忽然转变话题:“听闻小姐平日喜读诗书,还涉猎医典?”
云澈谨慎应答:“只是略识几个字,闲暇时翻看些杂书,谈不上涉猎。”
“小姐过谦了。”苏麻喇姑从袖中取出一本薄册,“这是小姐落水那日,身边放着的书吧?”
云澈定睛一看,正是那本她昨晚翻阅的无名手抄医书!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佟国维见状,急忙解释:“嬷嬷见谅,小女无知,胡乱看些不入流的...”
苏麻喇姑抬手制止他,径直问云澈:“老身好奇,小姐书中标注的‘麻黄三钱,杏仁二钱,甘草一钱,水煎服,治风寒喘咳’,为何在旁边批注‘石膏五钱更佳’?”
云澈心跳加速。这是《伤寒论》中的麻杏石甘汤加减,原方确实无石膏,后世医家才加上以增强清热功效。她该如何解释自己知道这个改进?
片刻思索后,她柔声回答:“回嬷嬷的话,云澈曾在某本古籍残卷中见过类似案例。若肺热喘咳,加入石膏似乎更能清热生津。只是胡乱猜想,让嬷嬷见笑了。”
苏麻喇姑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不再追问,将书递还给她:“小姐果然博闻强识。不过,女子还是应以女红德行为重,这些岐黄之术,浅尝辄止便可。”
“嬷嬷教诲的是。”云澈恭敬接回书册,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又闲谈片刻,苏麻喇姑起身告辞。送走她后,佟国维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云澈,目光复杂:“今日应对得宜。没想到你平日看的这些杂书,倒让你在苏麻喇姑面前留下了好印象。”
云澈低眉顺眼:“云澈谨记伯父教诲,日后定当注意。”
回到闺房,云澈才真正放松下来,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湿。挽翠急忙端来热茶压惊。
“小姐,刚才可吓死我了!”挽翠拍着胸口,“苏麻喇姑那眼神,好像能把人看穿似的!”
云澈抿了口茶,心中同样后怕。这位历史上有名的女官果然名不虚传,观察入微,言辞犀利。方才若是应对稍有差池,恐怕就会给佟家带来祸患。
更让她在意的是,苏麻喇姑似乎对医药也有所了解,否则不会特意询问那个方子。这是单纯的个人兴趣,还是代表着宫中对医药的重视?
“挽翠,苏麻喇姑也通医理吗?”云澈状似无意地问道。
挽翠歪头想了想:“听说苏麻喇姑年轻时曾照顾过太皇太后和先皇的病,对药材很是熟悉呢。宫中的娘娘们有什么不适,有时也会请教她。”
原来如此。云澈心中了然。在太医不便出入内宫的情况下,像苏麻喇姑这样的女官确实需要掌握一定的医药知识。
休息片刻后,云澈让挽翠取来文房四宝。她需要尽快熟悉这个时代的一切,而书写是帮助记忆和思考的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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