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海摆了摆手:“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如果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让李忠给我捎信,我会想办法帮你们的。”
林晚秋扶着父亲,走出了宝昌斋。街上的人已经多了起来,叫卖声、脚步声混在一起,显得格外热闹。可这热闹却与她们无关,她们就像两个闯入者,只能在这乱世中艰难地寻找一条生路。
父女俩按照陈昌海的指引,往城西的方向走。为了避开日本人,他们特意绕开了大路,走的都是偏僻的小巷。小巷里很安静,只有偶尔路过的几个行人,眼神里都带着几分警惕。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北平城的影子渐渐远了,周围的景色也变成了农田和树林。林仲书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会儿,咳嗽也越来越厉害。林晚秋心疼父亲,却也没办法 —— 他们必须尽快赶到西山,才能真正安全。
“爹,您再坚持一下,我们快到了。” 林晚秋扶着父亲,轻声安慰道。她从布包里拿出一个馒头,递到父亲手里,“您吃点东西,补充点体力。”
林仲书接过馒头,咬了一口,却没什么胃口。他看着林晚秋苍白的脸,心里满是愧疚:“晚秋,都是爹不好,连累你了…… 如果不是我生病,你也不会这么辛苦……”
“爹,您别这么说。” 林晚秋打断他,眼睛红红的,“您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照顾您是应该的。等我们到了西山,您好好养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父女俩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看到了西山的影子。远处的西山连绵起伏,山上覆盖着茂密的树林,看起来格外幽静。山脚下有一个小小的村子,村子里的房子都是用黄土夯的,烟囱里冒着袅袅炊烟。
“爹,您看,那就是李忠叔叔住的村子!” 林晚秋指着村子,兴奋地说。
林仲书也露出了一丝笑容,点了点头:“好,好…… 我们终于到了……”
父女俩加快脚步,走进了村子。村子里很安静,偶尔能看到几个村民在路边干活,看到他们,都露出了好奇的眼神。林晚秋按照陈昌海说的,找到了村子最东边的一栋房子 —— 这栋房子比其他的房子大一些,院子里种着几棵果树。
林晚秋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他约莫三十多岁,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脸上带着几分憨厚。
“你们是谁?找我有事吗?” 男人的声音很洪亮,带着几分警惕。
林晚秋急忙拿出陈昌海写的信,递给他:“您是李忠叔叔吧?我们是陈昌海陈老板介绍来的,我叫林晚秋,这是我爹林仲书。陈老板说您能收留我们几天。”
李忠接过信,打开看了看,脸上的警惕渐渐消失了。他打量了林晚秋父女一眼,看到林仲书虚弱的样子,点了点头:“原来是陈老板的朋友,快请进吧。”
林晚秋和林仲书走进院子,李忠把他们带到屋里。屋里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一张床,但收拾得很干净。李忠给他们倒了两杯热水:“你们一路辛苦了,先歇会儿。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林晚秋接过热水,说了声 “谢谢”。她扶着父亲坐在椅子上,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 他们终于有了一个暂时的落脚点。
李忠很快就端来了两碗面条,上面还卧了一个鸡蛋。林晚秋和林仲书饿坏了,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完面条,李忠又给林仲书找了些治咳嗽的草药,煮了一碗药汤。
林仲书喝了药汤,感觉舒服了一些,很快就睡着了。林晚秋坐在床边,看着父亲熟睡的脸,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她知道,刀疤脸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这西山脚下的村子,也未必能一直安全。
她从包袱里拿出木盒,打开后,借着窗外的光线,再次端详那块月牙玉。玉佩上的花纹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那些神秘的线条仿佛在流动,像是在诉说着什么秘密。她想起陈昌海说的话 —— 父亲或许能看懂这些花纹。
等父亲病好一些,一定要让他好好研究一下这玉佩。林晚秋心里想着,把玉佩重新放回木盒,藏进怀里。她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心里暗暗发誓:无论遇到多大的危险,她都要保护好父亲,保护好这块玉佩,绝不能让它落入日本人的手中。
夜色渐深,村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林晚秋靠在床边,渐渐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父亲来到了一个神秘的古墓前,古墓的门敞开着,里面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可就在她要走进古墓的时候,刀疤脸突然出现了,他拿着刀,一步步向她逼近……
“爹!” 林晚秋惊叫一声,从梦中醒来。她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冷汗。父亲被她吵醒,迷迷糊糊地问:“晚秋,怎么了?”
“爹,我没事,做了个噩梦。” 林晚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轻声说,“您接着睡吧。”
林仲书点了点头,又睡着了。林晚秋却再也睡不着了,她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满是担忧。她知道,这只是他们逃亡之路的开始,以后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着他们。但她不会放弃 —— 为了父亲,为了这块承载着秘密的玉佩,她必须坚强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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