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开学那天发生的的事情,哈利被频繁搭讪的情况急速好转,但是这也没能拯救哈利的学校生活。哈利想安静学习的愿望似乎很难达成。
科林·克里维,一个似乎被施了永动咒的格兰芬新生,随时随地抱着一台与他体型极不相称的相机,成了哈利甩不掉的影子。科林那双圆睁的眼睛里燃烧着近乎狂热的崇拜,能将任何哈利试图隐匿的角落照得无所遁形。走廊拐角、教室后门,甚至是盥洗室门口——科林总能精准定位,伴随着“咔嚓”一声和闪光灯的刺目光芒。他锲而不舍的精神堪比最顽固的狐媚子,无论哈利是疾步快走、低声呵斥,还是干脆使用幻身咒,科林总能以惊人的耐心和诡异的运气使哈利再次出现在镜头前,用那声永远充满活力的“你好,哈利!”将他逼至崩溃边缘。
而将骚扰推向荒诞高潮的,是吉德罗·洛哈特。这位哈利内心极不情愿冠以“教授”头衔的孔雀,似乎将拦截哈利当作每日必修的娱乐项目。他热衷于在任何课堂开始前上演“偶遇”。更令人发指的是,洛哈特竟与科林·克里维结成了邪恶同盟!他慷慨地借给了科林一台更高级的魔法相机,并亲自传授了如何让照片里的人物“光彩照人”的秘诀。于是,哈利被洛哈特各种强行揽肩膀,各种被迫营业,成了霍格沃兹走廊里最令哈利羞愤的风景线。洛哈特的口头禅:“来,微笑,哈利!让世界看看霍格沃兹的优秀学生和他的导师!”像魔咒一样萦绕在哈利耳边,让他恨不得立刻学会最高深的忽略咒和隐身咒,或者干脆把自己变成图书馆里一本无人问津的旧书。
为了躲避这无处不在的“追捕”,哈利白天除了卡点进教室上课,几乎将所有剩余时间都塞进了图书馆的角落,吃饭靠罗恩和赫敏悄悄投喂。平斯夫人那严厉但至少安静的身影,成了他唯一的庇护所。他爱平斯夫人,爱她守护的这片能隔绝闪光灯和闪亮牙齿的净土。
“新来的没一个省油的灯!”哈利在给小天狼星的信中愤愤地写道。与这些“新麻烦”相比,连德拉科·马尔福那些刻薄的嘲讽和挑衅,都显得……嗯,“可爱”了起来。至少马尔福的恶作剧富有“新意”。他不再满足于口头侮辱,转而热衷于变出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魔法狗玩具来吓唬哈利——从龇牙咧嘴的凶恶大丹犬到毛发炸起的吉娃娃。虽然确实能吓得哈利心脏骤停,但比起无孔不入的相机和洛哈特那令人窒息的“关爱”,马尔福的恶作剧反而带着点黑色幽默。哈利有时看着脚边突然出现,对他狂吠的小狗,会苦中作乐地想:再这样下去,马尔福大概能凭一己之力编纂出版一本《世界魔法犬种大全》了。至少,这些狗不会说话,不会按快门,更不会露出八颗牙齿的闪光微笑。
……
在罗恩连续几天接连不断的骚扰之下,赫敏和哈利终于松口同他一起去参加幽灵晚宴。“罗纳德·韦斯莱!”赫敏的声音带着一丝恼火,她“啪”地合上手里厚重的《霍格沃兹:一段校史》,从书本上方投过来一个毫不掩饰的巨大白眼,“害怕你就别答应啊!做老好人不要拉上我们!”赫敏气哼哼地又拿起另一本书翻开,最终还是嘟囔着妥协了。
旁边的哈利闻言也抬起头,表情无奈得像在看一出滑稽剧。他对上罗恩可怜巴巴的蓝眼睛,嘴角抽了抽,最终没能忍住,也给了罗恩一个力道十足的白眼。‘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看着罗恩那副快要缩成一团的怂样,哈利无声地叹了口气,认命地点了点头。
忌辰晚宴的体验无疑是对活人感官的极限挑战。地下教室冰冷刺骨,墙壁上凝结着厚重的寒霜,千支黑蜡烛燃烧发出的是阴森的蓝火苗,提供不了丝毫暖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味,类似于混合着浓重霉味和水藻腐烂的腐朽气味。所谓的“美味佳肴”摆在腐烂发黑的银盘里:看起来是烧焦的牛肝,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膻腥;绿霉斑斑、流淌着可疑汁液的奶酪;还有那巨大到恐怖的蛆虫蛋糕……视觉和嗅觉的双重打击让罗恩差点当场吐出来,他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羊皮纸,紧紧贴着哈利和赫敏,恨不得把自己缩进袍子里。幽灵们对他们投来好奇或漠然的“目光”,那些半透明的身体轻易穿过他们,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凉气流,仿佛能冻结骨髓。尼古拉斯爵士热情地向他们介绍一些“古老的名鬼”,但三人都只感到越来越寒冷、越来越饥饿的煎熬。他们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样提前跑路会不会不好?”老好人内心有些不忍。
“那你回去!”赫敏头也不回地努力爬楼。
“你下次再答应这种事,别找我们陪!”哈利也不想搭理罗恩。
“不要!再也不敢了!原谅我吧……”罗恩哭丧着脸跟在后面陪着小心。
他们拐进走廊便快速奔跑起来,就像这是返回人间唯一的出路,那种迫不及待令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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