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李拄着拐,拖着木腿,缓缓转过身,面朝城市那片死寂废墟的方向,声音嘶哑而疲惫:“想活命…趁它…刚醒透…牙口…还没磨利索…离水…远点!
越远…越好!
”
“去哪儿?”
张清明活动着沉重刺痛的左臂,感受着那股被强行封固的阴寒,声音低沉。
瘸腿李的话像冰水浇头,但他心里清楚,这老家伙冒着风险下水救他们,又点破这些,绝不会只是让他们“离水远点”
。
瘸腿李的背影在暮色中佝偻着,像一截即将枯死的树桩。
他沉默了片刻,枯槁的手缓缓抬起,指向城市东北方,那片未被琉璃坑完全吞噬、但同样死寂破败的老城区深处。
“城东…老火葬场…后面…有条…断头路…”
他声音飘忽,带着一种追忆往事的空洞,“路尽头…有棵…雷劈过…半死不活的…老槐树…树下…有个…摆渡的…”
“摆渡的?”
陈斌一脸茫然,“这破地方还有船?摆渡去阴曹地府啊?”
“渡…活人…”
瘸腿李喉咙里滚出几个含糊的音节,“也渡…不想死的…鬼…”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警告,“那老东西…脾气…比河底的淤泥…还臭…能不能…让他…撑篙…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他说完,不再停留,拄着单拐,拖着沉重的木腿,一步一步,蹒跚地走向废墟深处,身影很快被浓重的暮色吞没,仿佛从未出现过。
“操!
又他妈谜语人!
”
陈斌烦躁地抓了把湿漉漉的头发,后背怨印处传来细微的麻痒,那东西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老火葬场?断头路?半死不活的老槐树?还他妈有个摆渡的?这都什么跟什么!
老张,咱真信他?”
张清明没回答,他正低头看着自己那条异常沉重的左臂。
瘸腿李灌入的那股阴寒之力如同最坚固的冰棺,暂时封住了臂骨深处源自沉渊的污浊,也带来了刺骨的寒冷和滞涩。
他试着握了握拳,指关节僵硬,力量传递不畅,但至少不再是累赘。
他看向翻涌的河面,那漩涡越来越大,暗红的流光在水中扭曲盘旋,如同巨兽呼吸时喷吐的毒瘴。
空气中那股冰冷的“注视”
感越来越清晰,仿佛来自水底的目光正一寸寸扫过他们的身体。
“信不信,都得走。
”
张清明抬起头,眼神锐利,“待在这里,等那‘环心’彻底爬出来,或者等水里那些被它唤醒的‘东西’上岸,我们就是现成的点心。
”
他看了一眼冻得嘴唇发紫、瑟瑟发抖的林薇薇,“先离开水边!
找个地方把衣服弄干,不然没等‘环心’找上门,先冻死了!
”
三人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腥臭冰冷的河滩,朝着瘸腿李指点的城东方向走去。
暮色四合,废墟如同蛰伏的巨兽,投下浓重诡异的阴影。
空气中那股混合着焦糊、淤泥和铁锈的怪味挥之不去,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焚烧后的骨灰味。
“感觉…好多…‘眼睛’…在…在暗处…跟着…”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紧挨着张清明,“不是…活人…是…是那种…被河底那东西…‘看’过之后…空了的…壳子…”
张清明和陈斌心头一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倒塌的墙壁后,扭曲的钢筋阴影里,似乎总有那么几道僵硬的身影一闪而没,空洞的眼窝在黑暗中反射着非人的微光。
它们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地缀着,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提线木偶。
“妈的,阴魂不散!
”
陈斌骂了一句,后背的怨印又传来一阵细微的蠕动感,似乎在呼应着那些暗处的窥视。
他们在一栋相对完好的废弃厂房里找到了一间没塌的值班室。
撬开锈死的铁皮柜,运气不错,翻出几件沾满油污但还算干燥的旧工装。
三人也顾不上脏,赶紧换上,总算驱散了一点刺骨的寒意。
张清明找了半截生锈的钢管,在角落里生起一小堆火,用的是撬下来的破木门板。
橘黄色的火焰跳跃着,带来些许暖意,也驱散了值班室里浓郁的霉味和角落里的黑暗。
围着火堆,湿冷的身体渐渐回暖,但心头的寒意却丝毫未减。
“老张,”
陈斌拨弄着火堆,火星噼啪作响,映着他脸上未干的泥痕和眼底的疲惫,“那老李头说的‘摆渡的’…靠谱吗?这鬼地方,还能有活人摆渡?别是又一个老吴那样的老阴比。
”
“不知道。
”
张清明盯着跳动的火焰,活动着依旧沉重僵硬的左臂,“但瘸腿李没理由再坑我们。
水下那一下,他救了我的胳膊。
”
他顿了顿,“而且,他提到了‘渡不想死的鬼’…”
“什么意思?”
林薇薇抱着膝盖,小脸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灵觉似乎恢复了一些,但依旧带着被持续冲击的脆弱,“难道…那摆渡的…不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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