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
!
”
一声沉闷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混合着金属摩擦与无尽怨毒的咆哮,猛地从那新破开的洞口深处传了出来!
震得整个地下空间嗡嗡作响!
水潭剧烈翻腾!
“还有?!
”
陈斌脸都绿了,后背的怨印猛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他闷哼一声跪倒在泥水里。
“不是泥太岁!
”
我死死盯着那黑黢黢的洞口,手电光柱探过去,却被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吞噬,“这动静…比那烂泥巴更沉!
更…古老!
”
“是…是‘枢’…”
林薇薇瘫在泥水里,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和一种穿透性的确认,瞳孔都在放大,“锁眼…锁眼里的东西…醒了!
它在…在撞门!
这破祠堂…就是…最后一道…薄板子!
”
仿佛印证她的话,那洞口深处再次传来更加狂暴的撞击声!
轰!
轰!
整片岩壁都在颤抖!
碎石簌簌落下!
水潭掀起恶浪!
“操!
钥匙!
钥匙到底他妈在哪?!
”
陈斌挣扎着想爬起来,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吼,“再撞几下,这‘薄板子’就真他妈碎了!
”
“钥匙…”
我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守渊人临死的话——“堵门的泥就是钥匙”
!
还有老赵在皮册上写下的“魁元归墟祠”
!
“在这!
”
我猛地举起腋下夹着的那本巨大皮册,昏黄的手电光打在它厚重湿冷的封面上,“这玩意儿!
老赵临死抱着它!
上面有周魁元盖印的‘镇煞礼成图’!
它就是沾着锁眼血的‘泥’!
是引路的‘灯’!
也是…能插进那‘锁眼’里的‘钥匙胚子’!
”
“一本破书?”
陈斌几乎要疯了,“它能顶个屁用!
”
“不是书本身!
”
我眼神发狠,死死盯着皮册封面上那个被老赵狂乱笔触反复描摹、几乎刻进皮子里的扭曲锁龙渊符号,“是这‘契’!
是周魁元当年钉死这‘枢’的官威烙印!
这鬼地方是他修的!
这破册子是他河工衙门的东西!
带着这‘契’的气息靠近那‘枢’,就是唯一的‘钥匙’!
”
我当机立断,夹紧皮册,深一脚浅一脚地就朝着那破开的、不断传来恐怖撞击声的洞口趟过去!
冰冷的泥水像无数小刀子割着腿。
“老张!
”
陈斌想拉我。
“护住薇薇!
离远点!
”
我头也不回地吼。
后背的阴煞被那洞中散发的恐怖气息疯狂引动,剧痛钻心,右臂的麻木感却奇异地沉静下来,像块冰冷的石头,反而压住了翻腾的气血。
越靠近洞口,那股混合着远古淤泥和铁锈的怨毒气息越浓,几乎凝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洞内一片漆黑,手电光柱射进去,像被浓墨吞噬,只能照亮洞口附近嶙峋的岩石和不断震落的碎石。
轰!
!
!
!
又是一声更加狂暴的撞击!
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浓烈腥臭的黑色气浪猛地从洞口喷涌而出!
我下意识用皮册挡在身前!
“嗤——!
”
气浪撞在皮册封面的锁龙渊符号上,竟发出一阵剧烈的腐蚀声!
皮册表面腾起刺鼻的白烟!
那狂躁的气浪如同遇到克星,猛地一滞!
有门!
我心头狂跳,顶着那令人作呕的气浪,咬着牙一步跨进那幽深的洞口!
洞内比想象中更加宽阔,像一条巨大的岩石甬道,斜斜地向下延伸。
脚下的地面不再是淤泥,而是冰冷坚硬、布满湿滑苔藓的岩石。
那股源自深处的恐怖威压和怨毒气息如同潮水般冲刷着身体,每一次心跳都像被重锤敲打。
“嗬…嗬嗬…”
一个极其轻微、如同破风箱在深水中抽气的、非人的喘息声,毫无征兆地从甬道深处传来。
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被禁锢了千百年的痛苦和不甘。
不是撞击声。
是活物的喘息!
我头皮瞬间炸开!
手电光柱猛地射向声音来源!
光柱尽头,甬道下方几十米处,景象让我瞬间血液都冻僵了!
一个庞大得难以想象的、如同小山般的暗沉轮廓,被无数条手腕粗细、同样布满暗红锈迹的沉重铁链死死捆缚在冰冷的岩壁上!
那些铁链深深嵌入它如同岩石般的表皮中,绷得笔直!
锁链的另一端,则深深钉入四周的岩壁!
那东西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一个模糊的、如同巨大瘤体般的头颅轮廓,在微弱的光线下微微起伏。
每一次起伏,都带动着缠绕全身的锈链发出“嘎吱…嘎吱…”
的呻吟!
刚才那恐怖的撞击声,赫然是它用那沉重的头颅,一次次撞击身后岩壁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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