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关县的喧嚣与硝烟似乎已被深秋的风吹散,权力的交接尘埃落定。然而,对于我李阳而言,“安宁”却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降临了——它化作了穗禾这个小魔星手里噼啪作响的竹条,以及夏施诗那毫不留情、角度刁钻的石块。
“左边!木头!左边!哎哟,又摔啦!”穗禾清脆又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声音,成了我每日训练的固定背景音。十一岁的干女儿,精力旺盛得像只小豹子,偏偏得了施诗的真传,眼神毒辣,总能在我重心不稳的瞬间精准打击。我狼狈地在梅花桩上腾挪闪避,脚下湿滑的木桩稍不留神就能让我摔个四仰八叉,青石地面硌得骨头生疼。
“呼——!”破空声袭来,我下意识侧身,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擦着我的肩膀飞过,“噗通”一声砸进旁边的水池,溅起冰冷的水花淋了我半身。
“施诗!你谋杀亲夫啊!”我抹了把脸上的水,对着不远处亭亭玉立、面无表情的爱人哀嚎。
夏施诗手里掂量着另一块石头,清冷的眸子扫过来:“隐灵功夫,重在意动身随,预判危机。这点速度都躲不开,上了真正的战场,就是活靶子。”她手腕一抖,石头再次脱手,角度更刁钻。
“啊呀!”我手忙脚乱地翻滚下桩,虽然躲开了石头,却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引来穗禾一阵毫不客气的大笑。
这样的日子,痛并……咳,某种意义上是“快乐”着。每晚药油推拿时,那温软小手带来的触感,还有偶尔偷香成功的窃喜,算是对白日里一身青紫的补偿。更重要的是,我确实能感觉到进步。被夏施诗这种级别的“人形暗器发射器”和穗禾这个“人形报错器”联手折磨了两个月,身体的灵活性和对危险的直觉提升巨大。虽然隐灵功夫依旧摸不着门道,但实力已从初阶七重硬生生被锤炼到了新阶一重,算是个不小的突破。
这天傍晚,我刚从水池里爬出来,正拧着湿透的衣角,就看见杨仇孤那标志性的、带着点不耐烦的身影穿过庭院,径直朝我走来。他抱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焚天剑,眉头习惯性地皱着,脸色比平时更臭了几分。
“阳哥!”他声音闷闷的,带着一股子烦躁劲儿。
“老四?怎么这副表情?谁又惹你了?”我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示意穗禾和施诗暂停“酷刑”。穗禾立刻像只小猴子似的窜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杨仇孤。
杨仇孤瞥了一眼我身边的夏施诗和穗禾,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硬邦邦地开口:“那个……黑天鹅,张欣儿,你看见没?”
“张欣儿?”我一愣。自从东关县权力交接后,张欣儿作为韩策言核心班底的情报主管,忙得脚不沾地,整合旧部,梳理信息网络,很少在宅院里露面。“她不是一直在帮策言处理情报吗?怎么,找她有事?”我心中一动,想起后巷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杀,以及杨仇孤脖子上久久未消的指印。这俩人,自那以后基本处于王不见王的状态,互相都绕着走。
杨仇孤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像打了个死结。“不是我有事找她!”他语气有点冲,随即又压低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和憋闷,“是她!她派人给我传话,让我……让我去西关县一趟!说什么有要事,非我不可!”
“西关县?”我和夏施诗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讶异。西关县毗邻东关,但比东关更混乱,势力盘根错节,是三不管地带。张欣儿突然要去那里,还点名要杨仇孤同行?这唱的是哪一出?
“她人呢?”夏施诗问道,声音清冷。
“不知道!”杨仇孤没好气地说,“传话的是她手下一个小崽子,说完就跑了,跟避瘟神似的!只给了个地址,西关县‘老茶寮’,明天日落前到。还说什么……‘事关东关安危,更关乎你自身’?”他复述着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一脸的不信和烦躁,“她能有什么事关乎我自身?我看她就是找茬!上次没掐死我,这次想换个地方再续前缘?”
“噗嗤。”穗禾没忍住笑出声,被夏施诗淡淡扫了一眼,赶紧捂住嘴,大眼睛滴溜溜转着,看看杨仇孤又看看我,显然觉得这事儿很有趣。
我沉吟着。张欣儿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尤其是在韩策言刚刚上位、根基未稳的时候。她作为情报头子,突然要去混乱的西关县,还点名要杨仇孤这个武力担当同行……“事关东关安危”可能是托词,但“关乎你自身”这句话,却透着点不同寻常的意味。联想到陆巡天诡异的被遗忘,以及杨仇孤曾短暂出现的“存在感”危机……一丝寒意悄然爬上我的脊背。
“她没说具体什么事?”我问。
“没有!神神秘秘的!”杨仇孤抱着剑,脚尖烦躁地碾着地上的石子,“我不想去!谁知道那女人安的什么心?上次差点被她勒死!”
“但你还是来了。”夏施诗突然开口,一针见血。
杨仇孤噎了一下,梗着脖子:“我……我是来告诉阳哥一声!免得你们以为我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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