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关县第三阶级的瓢把子,那个手段狠辣、行事诡谲的女人,就那样堵在成衣铺子门口。她身后影影绰绰,少说也有二十来个精悍的手下,眼神不善地将不大的铺面围了个半满。铺子里的老板娘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缩在柜台后瑟瑟发抖。穗禾下意识地往夏施诗身后一躲,小手紧紧攥住了夏施诗新换的月白衣角,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瞬间没了方才的欢快,只剩下警惕与一丝本能的畏惧。
夏施诗握着我手的力道骤然收紧,冰凉的手指透着一股决绝。她挺直了腰背,脸上最后一丝哭过的脆弱痕迹瞬间被冰封般的清冷取代,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向绮罗。空气仿佛凝固了,昨夜才稍得喘息的沉重感,再次如乌云般沉沉压下。
我心头警铃大作,上次被她带着三十多人堵在死胡同里的狼狈记忆瞬间回涌。快、狠、刁钻,专打核心,打完就跑,滑不留手。我们这点人,加上一个铺子里的老板娘和一个孩子,根本不够看!
“呵,”绮罗红唇微勾,带着一丝猫捉老鼠的戏谑,“李老大,好兴致啊,一大早陪夫人千金买新衣?这月白的料子,衬得夏娘子愈发清冷了。”她的目光扫过夏施诗和我交握的手,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只是不知,这新衣穿在身上,还能安稳多久?”
她话音未落,身后那些手下已隐隐向前逼近一步,一股无形的压力迫来。我甚至能感觉到夏施诗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就在这千钧一发,空气紧绷得几乎要断裂之际——
“啧!大清早的,吵吵嚷嚷,扰人清梦!”
一个带着浓浓睡意和明显不耐烦的男声,懒洋洋地从绮罗队伍侧后方的街角传来。这声音不高,却像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打破了绮罗营造的肃杀氛围。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挺拔、穿着深青色劲装的青年,斜倚在巷口的墙壁上。他手里拎着一个扁平的锡制酒壶,正仰头灌了一口,喉结滚动间,几滴酒液顺着他线条利落的下颌滑落。清晨的阳光落在他略显凌乱的发梢和微眯的、带着宿醉未醒般慵懒却又锐利的眼睛上。正是我那二弟,韩策言!
而他身边,俏生生立着一位身着鹅黄劲装、腰佩短剑的姑娘,英姿飒爽,眉眼间带着一股灵动的正气,正是他的恋人马琳。她双手抱胸,目光扫过绮罗及其手下,嘴角噙着一丝冷然的笑意。
“哟?这不是绮罗大姐头吗?”韩策言又灌了一口酒,这才慢悠悠地放下酒壶,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嘴,仿佛刚看到眼前这剑拔弩张的一幕。他晃晃悠悠地向前走了几步,挡在了绮罗与我们之间,目光越过绮罗,落在我身上,眉头立刻嫌弃地皱起:“阳哥,你这大清早的,不在家哄老婆孩子,跑这破地方来给人当靶子?啧,出息!”他嘴里毫不客气地损着我,眼神却飞快地扫过夏施诗和穗禾,确认她们无恙后,才重新聚焦在绮罗身上。
绮罗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她显然没料到韩策言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更没想到他出现得如此……随意和嚣张。她眼神阴鸷地盯着韩策言:“韩策言?你来做什么?这里没你的事!”
“没我的事?”韩策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懒散的神情瞬间收敛,那双微眯的眼睛猛地睁开,射出两道寒光,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如同出鞘的利刃。“你带人堵我大哥大嫂,还吓着我干侄女,这叫没我的事?”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老子刚把东街那帮杂碎收拾干净,正想找个地方喝顿庆功酒,就被你们这帮不长眼的吵醒了。晦气!”
“东街?”绮罗瞳孔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加阴沉,“你……”
“没错,”马琳清脆地接口,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宣告,“第二阶级的老大‘铁手’赵琦,半个时辰前已经认栽了。现在东街,归策言管。”她上前一步,与韩策言并肩而立,目光平静地扫视着绮罗的手下,“各位兄弟,东关县的天,要变了。识时务的,现在退开,既往不咎。”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在绮罗的手下中引起一阵骚动。赵琦倒了?东街易主?这消息太过突然!不少人脸上露出了犹豫和惊疑。
绮罗心知不妙,韩策言拿下第二阶级,实力暴增,此刻又是有备而来!她眼中厉色一闪,知道今日不能善了,猛地一挥手:“动手!先拿下李阳!”
她手下几个心腹立刻应声扑出,直扑向我!
“找死!”韩策言怒喝一声,身形如电,竟然后发先至!他手中的锡酒壶被他当成暗器,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冲在最前面那人的面门,同时脚下步伐诡异,瞬间切入人群。他的动作快、狠、准,毫无花哨,全是街头生死搏杀中练就的致命招数。拳脚所至,骨裂声、闷哼声接连响起,瞬间就有三四人惨叫着倒地。
马琳也没闲着,短剑并未出鞘,只以剑鞘和灵巧的身法,专攻关节要害,配合着韩策言,如同穿花蝴蝶,所过之处,阻挡者纷纷吃痛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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