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此番南征满载而归,回朝后陛下必有重赏!”
河畔高地上,完颜宗望与完颜宗翰并辔而立,注视着金军主力陆续渡河。此番南征虽未攻破汴梁,却已满载而归。除沿途劫掠所得,更获宋廷献金二十万两、白银四百万两,另有百万贯铜钱与十万匹抵价布帛。正因如此丰厚,金军才未计较宋廷短少之数。
粮草百万石更添战果,仅运输车队便需数万之众。汴梁周遭车马尽被征调,这些亦成战利品。然庞大辎重令行军队伍绵延百里——前锋已过汜水十余里,后队尚距河七八十里之遥。
为掩行踪,完颜宗望渡黄河后未直取西北,反西行十日抵汜水东岸。见无追兵,方令全军北渡。他料定宋军不敢追击,而柴皓虽拥兵十万,骑兵仅两万,必不敢孤军犯险。
忽有血染战袍的将领飞驰来报:禀大帅!柴皓率骑兵突袭后军,粮队已被截断围攻!完颜宗望闻言震怒:本帅广布斥候竟未察觉,这柴南蛮从何处杀出?!
此刻汜水畔,金军主帅面对后军遭袭的急报,既惊且怒,更觉匪夷所思。
完颜宗望为防柴皓偷袭,特意选择了一条不易设伏的路线。虽然路途稍远,但地势开阔,难以藏兵。
他谨慎至极,派出斥候探查方圆一百五十里,且以后队为起点向外延伸。
行军十日,未见柴皓一兵一卒。
如此距离,堪称万无一失。
即便柴皓在远处隐匿行踪,再突然追击,也需要时间。骑兵奔袭一百五十里,至少半日之久。而那时,金军要么早已戒备,要么已过险地。
因此,完颜宗望确信安全后,才下令搭建浮桥渡汜水,并多设桥梁以加快速度。
此刻,前军已押送赵宋赔偿的金银财货过河十余里,后队再有大半日也能全部渡河。届时拆毁浮桥,便可直趋太原。
然而,柴皓竟如神兵天降,突然杀出,截断金军后路!完颜宗望又惊又怒,百思不解——
“本帅斥候遍布四方,十日未见敌踪,柴南蛮如何突袭我军后队?”
正惊疑间,数名浑身浴血的斥候飞马来报:“元帅,柴南蛮是从黄河对岸杀来的!我军斥候猝不及防,几乎全军覆没,仅我等几人逃脱!”
完颜宗望这才恍然——
原来柴皓并未从后方追击,而是沿黄河平行行军!斥候无法渡河查探,故始终未发现其踪迹。
更令完颜宗望意外的是,柴皓竟敢隔河追击!此乃兵家大忌,极易遭半渡而击。
可柴皓偏偏反其道而行!
他利用十日时间麻痹金军,待其渡汜水时,突然从黄河主河道渡河突袭,截断后路!
完颜宗望虽有十万铁骑,但大半用于护卫辎重,队伍绵延百里,一时难以集结。
因此,柴皓仅以两万骑,便对金军后队形成合围之势!
“杀!”
在黄土川塬的黄河与汜水之间,柴皓策马扬枪,率领羽林军、天羽军和背嵬军三支劲旅,突袭金军后队展开猛烈冲杀。
金军措手不及之际,既要守护辎重,又被柴皓迅速分割包围,陷入混乱。
论战力,金军铁骑虽略逊于柴皓最精锐的羽林军,但仍强于天羽军和新组建的背嵬军。然而此刻遭遇突袭,战线拉得过长,局部兵力严重不足。
加之金军对柴南蛮威名心存畏惧,柴皓仅冲杀数阵,金军后队便弃粮溃逃,争相向完颜宗望中军靠拢。这本是明智之举,欲集结主力 ,却未料溃退引发连锁反应。
想逃?休想!柴皓冷喝一声,苍龙曜日枪所指之处,两万铁骑呈扇形展开,对溃逃金军穷追不舍。沿途金军伏尸数千,血染黄土。
半日后,柴皓追击三十余里。此时完颜宗望已集结前中军五万铁骑,连同溃兵共六七万人马,严阵以待。
柴南蛮!区区两万骑就敢追来,当真藐视我大金铁骑!莫非以为本帅十万雄师奈何不得你?完颜宗望怒目圆睁。他一时疏忽又遭算计,半日折损数千精锐,且多为背后中枪,而幽州铁骑几无损伤。这些虽多为辽渤降兵,亦令其心痛不已。自与柴皓交锋,金军折损动辄数千,长此以往十万铁骑也将消耗殆尽——实则经汴梁之战,现存骑兵已不足九万,另余万余步卒仆从军。
柴皓朗声回应:完颜宗望,你是否真有十万铁骑尚未可知。但孤王麾下十万雄师已至,岂会仅以两万骑追来小打小闹?
金军阵前,柴皓轻抖苍龙曜日枪,枪尖血珠飞溅,嘴角扬起从容笑意。
面对数倍敌军,他神色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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