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看到王翦,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摆出倨傲的神情:“王将军这是何意?本常侍奉陛下旨意提审钦犯,难道你想抗旨?”
“陛下的旨意?”陈墨走到项伯身边,亲手将他扶起,少年人的胳膊在微微颤抖,“我刚从陛下帐前过来,怎么没听说有这旨意?李常侍怕是假传圣旨吧?”
李忠的脸色变了变:“陈墨你休要胡言!陛下深夜传旨,难道还要事事跟你报备?”他转向禁军,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把项伯带走!出了事本常侍担着!”
“谁敢动他试试!”陈墨将项伯护在身后,腰间的剑“噌”地出鞘,剑刃在雪光下泛着冷芒,“项伯是王将军保下的人,要带他走,先过我这关!”
“你敢抗旨?”李忠没想到陈墨如此强硬,一时竟被镇住了。
“我只认陛下亲笔旨意。”陈墨的目光如刀,直刺李忠,“没有旨意,谁也别想动项公子一根汗毛!”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火把的光带划破夜空。嬴政的御驾竟然在深夜亲临偏营。
“陛下!”李忠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跪迎上去,“您可来了!陈墨和王翦抗旨不遵,包庇钦犯,还请陛下严惩!”
嬴政从马车上下来,玄色龙袍上落了层薄雪。他看都没看李忠,目光直接落在陈墨身上:“你要保他?”
“是。”陈墨将项伯护得更紧,“项公子年幼,又是忠良之后,李常侍无凭无据便要抓人,恐伤了楚地百姓的心。”
“忠良之后?”嬴政冷笑一声,“项燕是大秦的叛贼,他的儿子自然也是叛贼。留着他,就是留着祸患。”
“陛下!”王翦上前一步,“项伯虽为项燕之子,却从未参与叛乱。如今楚地初定,正是收拢人心之际,杀一个孺子,恐怕不妥。”
嬴政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瑟瑟发抖的项伯身上。少年人虽然害怕,却死死咬着牙,没有求饶,眼神里竟有几分项燕的倔强。
“你叫项伯?”嬴政突然开口。
项伯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是。我父亲是项燕,是楚国的大将军,不是叛贼!”
李忠刚想呵斥,被嬴政抬手制止了。帝王盯着项伯看了良久,突然道:“听说你懂兵法?”
项伯愣了愣,点了点头:“陈先生教过我一些。”
“好。”嬴政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朕给你一个机会。明日随朕去百尸洼战场,若是你能指出三处叛军的破绽,朕就免你死罪,让你跟着陈墨读书识字。”
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陈墨更是心头一紧——嬴政此举看似宽容,实则凶险。百尸洼的战场复杂无比,别说项伯一个少年,就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也未必能看出什么破绽。若是指不出来,嬴政正好有借口杀人。
“陛下……”陈墨想劝阻。
“怎么?你觉得他做不到?”嬴政的目光陡然变冷。
陈墨看着项伯眼中燃起的光芒,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这是项伯唯一的机会。
“臣相信项公子能做到。”陈墨沉声道。
项伯也挺直了脊梁,虽然还在发抖,声音却异常坚定:“我能做到!”
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登上马车:“李忠,撤兵。明日一早,随朕去百尸洼。”
李忠不甘心地瞪了陈墨一眼,只能悻悻地领命。禁军撤去后,偏营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风雪呼啸的声音。
“谢谢你,陈先生。”项伯的声音带着哽咽,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明日才是真正的考验。”陈墨帮他拍掉身上的雪,“今夜好好休息,我教你的那些战场地势知识,你都记住了吗?”
项伯点了点头:“记住了。”
“那就好。”陈墨揉了揉他的头,心中却依旧沉重。他看向王翦,发现老将正望着嬴政御驾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
回到帅帐,王翦立刻让人取来百尸洼的详细地图,摊在案上。
“明日陛下让项伯指破绽,实则是想借机考察我们对百尸洼的掌控程度。”王翦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这三处破绽,必须既符合实情,又不能暴露我们发现密道和竹简的事。”
陈墨盯着地图,目光在西侧山崖的位置停留了片刻:“第一处,可以说叛军在山崖下的防御薄弱,那里是密道出口的反方向,不易引起怀疑。”
“第二处,”王翦指向洼地东侧的溪流,“那里水流湍急,叛军难以布防,可以作为突破口。”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默契。第三处破绽,需要更巧妙的设计。
“有了。”陈墨的目光落在百尸洼中心的那片开阔地,“那里地势平坦,叛军若想列阵,必然会暴露在我军的弩箭之下。这是兵家大忌,可以作为第三处破绽。”
王翦点了点头:“就这三处。今夜你去偏营,把这三处地势的特点仔细教给项伯,务必让他明日能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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