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孟礼欢说明来意,并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打开那旧帆布包,露出里面包裹得极其用心的野山参时,那老师傅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他戴上白手套,拿起放大镜,极其小心地拿起一株六品叶老参,仔细地观察芦头、芦碗、皮纹、须根…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他的表情从严肃变成惊讶,再从惊讶变成震惊,最后甚至手指都微微颤抖起来。
“这…这是…真正的老山参!六品叶!这芦碗,这紧皮细纹,这珍珠点…宝贝!真是宝贝啊!”老师傅的声音都带着激动,“同志,你这参…从哪里来的?”
“老家山里偶然得的。”孟礼欢含糊道,“老师傅,您看…能给个什么价?”
老师傅放下参,深吸一口气,压住激动,沉吟了片刻,又看了看另外几株五品叶,然后报出了一个让孟礼欢心脏骤停,让韩晶晶差点晕过去的数字!
具体多少钱,孟礼欢后来都有些恍惚,只记得那是一个他两辈子都没接触过的巨大数额!远远超乎他的想象!甚至超过了那老师傅的权限,他赶紧请来了公司的经理、副经理,好几个专家一起过来鉴定、评估。
最终,经过一番紧张的内部商议和讨价还价(孟礼欢极力保持镇定,据理力争),双方达成了一个惊人的价格!两株六品叶,三株五品叶,总共卖了一万三千五百多块钱!
当孟礼欢在财务室,颤抖着手接过那一厚沓崭新的、散发着油墨香味的大团结(十元纸币)时,感觉像是在做梦。
韩晶晶更是站在他身后,脸色煞白,死死攥着他的衣角,呼吸急促,几乎要站不稳了。
她这辈子见过的钱加起来,都没有眼前的零头多!
经理还特意给他们开了一张盖着红章的收购证明,证明药材来源正当合法。
揣着这沉甸甸的、能压死人的巨款,夫妻俩几乎是飘着走出药材公司的。阳光刺眼,车流喧嚣,但他们却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欢…欢子…俺…俺不是在做梦吧?”韩晶晶的声音带着哭腔,腿软得走不动路。
孟礼欢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紧紧搂住妻子的肩膀,低声道:“不是梦!是真的!走,咱先去把钱存起来!”
他拉着浑浑噩噩的韩晶晶,找到了一家最大的银行。看着那么多钱变成了一张薄薄的存折,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那一长串数字,孟礼欢的心才真正落回了肚子里。他只取出了两百块钱放在身上零花。
从银行出来,两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巨大的喜悦和轻松感这才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走!晶晶!今天咱也当回城里人!下馆子!买东西!”孟礼欢意气风发地一挥手。
他先是带着韩晶晶去了一家看起来挺气派的国营饭店,点了好几个硬菜:红烧肉、糖醋鱼、白切鸡…都是韩晶晶以前只听说过没吃过的。看着满桌子的好菜,韩晶晶又是心疼钱又是止不住地高兴,吃得小心翼翼,却又满心幸福。
吃完饭,孟礼欢又拉着她去逛百货大楼。省城的百货大楼足有三层,商品琳琅满目,看得韩晶晶眼花缭乱。孟礼欢眼都不眨地给她买了一块亮晶晶的手表,又扯了好几块质量最好的的确良布和灯芯绒布,给她和丫蛋做新衣裳。还给孟繁林买了个新烟斗,给王秀娥买了双软底的皮鞋。自己也买了双结实的新胶鞋和一套工作服。
最后,他还特意去买了些稀罕的糖果和点心,准备带回去给丫蛋和屯里孩子尝尝。
大包小包地拎着,韩晶晶心疼得直抽抽:“太多了…太贵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孟礼豪爽地笑道:“挣了钱就是花的!以后咱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傍晚,他们找了一家看起来干净点的招待所住下。虽然只是普通的双人间,但雪白的床单、干净的暖水瓶、还有公共浴室里哗哗的热水,都让韩晶晶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和新奇。
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和风尘,夫妻俩躺在柔软的床上,都毫无睡意。窗外省城的灯火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隐隐约约。
韩晶晶侧着身,看着丈夫在朦胧光线里的侧脸,心里充满了巨大的幸福和安全感。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肩膀上那道还未痊愈的伤疤,声音哽咽:“欢子…苦了你了…”
孟礼欢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声音温柔而坚定:“不苦。为了你,为了丫蛋,为了咱这个家,值。以后,我会让你和丫蛋过上好日子,最好的日子。”
韩晶晶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她把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那有力的心跳,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所有的担惊受怕,所有的艰辛劳累,在这一刻都化为了乌有。
这一夜,在这陌生的省城招待所里,夫妻俩的心靠得前所未有的近。他们低声规划着未来,说着悄悄话,充满了对明天的无限憧憬。
金钱带来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改变,更是一种深厚的、相濡以沫的情感升华。
孟礼欢知道,他人生的新篇章,伴随着这条即将到手的渔船,真正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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