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林越在云雾山脉外围寻了一处隐蔽的天然石缝,勉强可容身。他不敢生火,只以辟谷符解决了饥渴,随即布下最简单的预警禁制,便将心神沉入混沌鼎空间。
空间内依旧灰蒙寂静,唯有中央神鼎散发微光。林越先是取出那块在坊市偶得的黑瓦片碎片,其上传来的同源感应确凿无疑,但蕴含的能量实在太少,与神鼎融合后,仅是让空间边缘的混沌雾气似乎凝实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聊胜于无。”林越并不失望,反而更坚定了搜寻碎片的念头。他将注意力转向今日的收获:几株普通药草,几块低阶矿石,以及最重要的——那几枚记载基础常识的玉简。
他首先拿起《九州风物志》,神识浸入。浩瀚信息涌来,让他对所处世界有了模糊认知。这片大地被称为“南疆”,广袤无垠,宗门林立,修真家族盘踞。清河坊市乃至林山村,不过是南疆东北隅、靠近黑风山脉(即他出来的那片山脉)的偏远之地。修真境界划分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等,每个大境界又分初、中、后、圆满四期。炼气期仍是凡胎,寿元不过百载;筑基成功,方可寿增两百,真正踏上仙途。
《常见灵草图谱》和《基础炼器材料详解》则像是两部工具书,记载了数百种低阶资源的形貌、习性、用途。林越如饥似渴地记忆着,这能极大提升他日后在山中搜寻资源的效率。
消化完玉简信息,已是深夜。林越退出空间,盘膝调息,运转《玄黄诀》。山脉外围的灵气虽比林山村浓郁,但也远不足以支撑快速修炼。他意识到,若无灵石或丹药辅助,仅靠吐纳,进阶将极其缓慢。
“必须想办法赚取灵石,或者……自己炼制。”他想起混沌神鼎“熔炼万物”的特性,一个念头萌生出来。
次日,林越开始以临时洞府为中心,小心探索周边区域。他凭借《敛息术》和《轻身术》,避开一些气息较强的妖兽领地,专注于寻找玉简上记载的低阶灵草和矿物。
数日下来,收获颇丰。他采到了几株可用于炼制“回气散”的“凝露草”,挖到了几块蕴含微弱金铁之气的“赤铁矿”,甚至还幸运地发现了一小窝“晶齿鼠”的巢穴。这种一级低阶妖兽战斗力弱,但门牙蕴含微弱灵力,是制作低阶符笔的材料。林越费了些功夫,用改进后的“火弹术”精准击杀,收获了几对鼠牙。
然而,最大的收获,却来自一次意外的发现。在追踪一只受伤的麂子时,他深入了一处狭窄的峡谷。谷底溪流边,有一具半埋在淤泥里的白骨,白骨身上套着一件早已腐朽的衣物,旁边斜插着一柄锈迹斑斑、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长剑。
林越心中一动,小心靠近。白骨骨质莹白,显然死者生前修为不弱,至少是炼气后期,甚至可能是筑基修士。岁月无情,终究化作了黄土。那柄剑更是惨不忍睹,剑身布满暗红色的铁锈,多处坑洼,灵气全无,连凡铁都不如,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林越本想离开,但丹田内的混沌神鼎,却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感应碎片的波动。那是一种对“材质”本身的细微共鸣。
“这剑……材质特殊?”林越蹲下身,仔细观察。锈蚀太严重,看不出本来面目。他尝试输入一丝玄黄灵气,长剑毫无反应。
犹豫片刻,他决定冒险一试。他握住剑柄,触手冰凉粗糙。意念沟通混沌神鼎,一缕细弱的混沌气流自指尖探出,缠绕上锈迹斑斑的剑身。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看似顽固的锈迹,在混沌气流面前,竟如同阳春白雪般迅速消融、剥落!但消融的并非剑体本身,而是那些岁月和杂质形成的锈壳!
随着锈迹褪去,剑身露出了本来面目——并非光亮如新,而是一种暗沉沉的青灰色,质地非金非玉,触手温润,剑身内部仿佛有细微的云纹流动。更让林越惊讶的是,一股微弱但精纯无比的灵性,自剑身内部苏醒过来,虽然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不屈的坚韧之意!
与此同时,剑柄末端,两个几乎被磨平的古老篆文,在混沌之气洗涤下,隐约显现出来——青玄。
“青玄?”林越心中巨震!这莫非与黑风谷山洞中那位陨落的青玄门修士有关?此剑竟是青玄门之物?
混沌气流继续萦绕,林越能感觉到,神鼎正在提炼剑身中残留的杂质,并尝试将一丝微弱的混沌本源渡入剑中,温养那缕复苏的灵性。这个过程缓慢而细微,对神鼎的消耗似乎不小。
良久,混沌气流收回。那柄青灰色长剑依旧暗淡,但通体再无一丝锈迹,剑刃虽未开锋,却自然流露出一股古朴厚重的气息。剑身内的那缕灵性稳定了许多,与林越之间,产生了一丝微妙的联系。
“这不是完整的法器……这更像是一柄‘剑胚’!”林越根据《炼器材料详解》中的描述判断。此剑材质极佳,但炼制过程似乎未曾彻底完成,或者在后来的岁月中受损严重,跌落了品阶,如今被混沌神鼎洗去沉疴,焕发了最本源的状态,成了一柄可成长的法宝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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