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的“震颤”好像更清晰了。他想起昨夜在林间躲食人族时,腐心草的汁液溅到食人族脸上,那家伙发出惨叫的瞬间,他的枯荣感应曾“听”到周围灌木传来密集的波动,像一群人在低声议论;
想起黑狼隘口时,那些缠绕家仆脚踝的根系,在他盯着家仆的靴子咬牙时,指尖曾有过一丝暖流,顺着指缝往土里钻——原来那些都不是错觉?不是他紧张到出现的幻听、幻触?
“可我只是凡躯级。”他皱着眉,指腹轻轻蹭过那朵白花的花瓣,花瓣的薄纸感在指尖很清晰,感应里,小花的生命信号又弱了些,“凡躯级没有魔力,连最基础的灵植操控都练不了。而且灵植家族的人都说,枯荣感应是变异失败的产物,连最低级的‘活物感知’都算不上——顶多算个能分辨草死没死的工具。”
“凡躯级就不能感知魔力吗?”艾莉娅挑了挑眉,把小花小心地插回草丛里,花茎刚碰到土壤,就颤巍巍地立住了。她起身往溪边走,绿发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光影,像有叶子落在发间,“你跟我来,带你看个东西。”
林恩连忙跟上,膝盖上的泥土蹭到了衣摆也没在意。两人踩着溪边长满青苔的卵石往前走,卵石的湿滑让林恩不得不扶着艾莉娅的胳膊——她的胳膊很细,皮肤带着植物的凉意,像摸着刚从溪水里捞出来的树枝。溪水很清,阳光能直接照到水底,看见几尾银灰色的小鱼游过,鱼尾扫过细沙,带起一圈圈细小的漩涡。
溪边长着一丛丛细长的草,叶片像被磨尖的绿针,上面挂着的水珠在晨光里亮晶晶的,风一吹就滚落到溪里,溅起极小的水花。
艾莉娅走到一丛草前停下,指着其中一根最粗的草说:“你用枯荣感应看看这根草,再看看上游三十步外的那丛——不用靠近,就用你的感应‘摸’。”
林恩依言照做,指尖轻轻贴在那根草的叶片上。叶片的凉意顺着指尖往上传,下一秒,感应像涨潮的水一样漫开,顺着草茎往下,钻进土里——这丛草的根系在溪底的泥沙里铺得很开,像一张大网,每一条根须都在“喝水”,溪水里的湿气顺着根须往上走,流进叶片的脉络里,让草叶更绿。
而上游三十步外的那丛草,根系比这边粗三倍,根须扎得更深,像往土里钻的小蛇。更让他惊讶的是,有一缕淡绿色的“暖流”正顺着那丛草的根系往下游流,像一条看不见的小溪,正好汇入溪边这丛草的根须里。
每当那“暖流”流过,溪边这丛草的枯荣信号就会明显变得更鲜活,连叶片上的水珠都像被点亮了似的,反光更亮。他甚至能“感觉”到草叶在轻轻舒展,像人伸懒腰时的惬意。
“这是自然魔力的流动。”艾莉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正蹲在溪边,指尖划过水面,激起的涟漪把水底的小鱼惊得游开了,“上游那丛草长在一块自然魔力节点上——就是大地里魔力最集中的地方。那些魔力会顺着它的根系往下游流,像给下游的草‘送水’,滋养它们。”
她转头看向林恩,浅绿的眼睛里带着点认真,“你能‘看见’这股流动,就说明你的枯荣感应根本不是‘感知生死’。你感知到的‘枯’,是魔力流走后留下的空壳;‘荣’,是魔力灌满时的样子——你能‘读取魔力流动的痕迹’,这本事,比很多精灵族的枯叶行者都厉害。”
“枯叶行者?”林恩抬头,想起昨天艾莉娅说自己是枯叶行者时,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那时他没敢问,怕戳到她的痛处。
“星叶部落里,枯叶行者是最‘弱’的分支。”艾莉娅蹲下来,指尖在溪水里轻轻搅动,水花沾在她的指腹上,像挂着几颗碎钻,“我们只能感知植物的枯萎状态,知道哪棵树快死了,哪丛草被虫咬了。没法像‘绿藤行者’那样操控藤蔓,让藤蔓缠成网、长成盾;也没法像‘星语者’那样沟通星辰魔力,让星星的光落在花瓣上。”
她顿了顿,声音变轻了些,指尖攥了攥,把手里的水花捏碎了,“部落长老总说,枯叶行者是被自然抛弃的孩子,连自然魔力的流动都抓不住——我们只能等魔力流走后,捡剩下的‘枯萎信号’。”
她转头看向林恩,浅绿的眼睛里没有了刚才的笑意,多了点羡慕:“可你不一样。你不用像我们这样每天对着植物打坐,不用背诵古籍里的咒语,就能抓住魔力流动的痕迹——灵植家族的人说这是鸡肋,只是因为他们没发现这能力的真正用处。他们只想要能‘操控’的力量,却忘了,能‘看见’力量的轨迹,才是最开始、也最珍贵的一步。”
如果枯荣感应真的能读取魔力流动,那母亲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因为她能看见贵族们偷偷挖走自然魔力节点,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才会被盯上?
掌心的吊坠好像也在发热,温度顺着掌心往指尖流,和感应里的“暖流”慢慢合在一起。他忽然觉得,母亲留下的不只是一个吊坠,还有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他能力真相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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