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躲在巨石后面,心脏跳得像擂鼓,震得耳膜发疼。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躲了——托尔的眼神太像他父亲了。
他只在母亲留下的画像里见过父亲,画像里的父亲穿着灵植家族的长袍,眉头微蹙,眼神却带着不肯向强权低头的倔强,和此刻的托尔一模一样。
而那个女人,莉娜,她的哭声像针一样扎在林恩的心上,让他想起母亲艾拉临死前的样子:母亲躺在病床上,手紧紧抓着他的手,声音微弱却坚定:“林恩,要活下去,要找到你父亲……”那天的哭声和现在莉娜的哭声几乎重叠,让他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可他只是个凡躯级的少年,手里没有武器,只有一袋凝血草和母亲的吊坠。那根魔力短杖的威力他见过,只要瘦高个催动魔力,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的手不自觉地碰到身边的灌木,那灌木的枝条干枯,叶子早就落光了,可指尖刚碰到枝条,就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流——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和他的指尖呼应,顺着指尖往上爬,一直传到手腕。
那是枯荣感应,母亲教他的能力,说是灵植家族的天赋,能感知植物的枯荣,甚至能微弱地影响它们。以前他只用来在灰石镇的后山找过野菜,从没觉得这能力有用,可现在,那暖流像一道光,突然照亮了他混乱的思绪。
莉娜见瘦高个要动手,急忙爬过去,膝盖在石地上磨得通红,她却顾不上疼,一把抱住瘦高个的腿,脸贴在他沾满泥的皮靴上,哭声里满是绝望:“大人,求您放过他吧!我们跟您去矿场,我们听话,我们每天都好好挖矿,不偷懒,求您别打他了……”
瘦高个嫌恶地甩腿,想把莉娜甩开,可莉娜抱得太紧,他甩了两下没甩开,怒火瞬间从眼睛里喷出来,抬脚就往莉娜的背上踹:“滚开!别碰我的靴子!”莉娜被踹得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却还在断断续续地哀求。瘦高个转头对两个家仆说:“别跟他们废话了,把他们绑起来,带回去交给马库斯大人,就说我们又抓了两个流民,省得他催。”
两个家仆应了一声,从腰间掏出麻绳,快步走到托尔和莉娜身边,就要动手绑人。托尔挣扎着想要反抗,却被矮胖的家仆按住肩膀,那力道大得让他闷哼一声,再也动弹不得。莉娜坐在地上,绝望地看着托尔,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滴在石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林恩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心的汗把吊坠都浸湿了。他悄悄从巨石后面探出头,脖子因为紧张而发僵,眼睛死死盯着山道的每一个角落:瘦高个站在中间,两个家仆在他两侧,托尔和莉娜在对面;山道两侧的山坡上长着不少灌木,那些灌木的根系在地下盘根错节,刚才他指尖碰到的那株,根系尤其发达,像是从石缝里钻进去,延伸到山道下面,织成一张隐形的网。
他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瘦高个的魔力短杖威力大,但他动作不算快;两个家仆虽然受过训练,可看起来很怕瘦高个,只要瘦高个出事,他们大概率会慌。
突然,瘦高个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停下动作,鼻子皱了皱,像是闻到了陌生的气味。他猛地转头,眼神像刀子似的扫向林恩藏身的巨石,声音冷得像隘口的风:“谁在那里?滚出来!别躲躲藏藏的,像只老鼠!”
林恩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后背的冷汗瞬间把内衣浸湿,贴在皮肤上,又冷又黏。他知道藏不住了——那瘦高个的感知比他想的要敏锐。他深吸一口气,慢慢从巨石后面走出来,风把他的斗篷吹得猎猎作响,他故意把后背挺得笔直,手里紧紧攥着吊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我……我只是路过的,要去阿斯托利亚城找我父亲。”
瘦高个上下打量着林恩,目光从他破旧的斗篷扫到沾满泥土的靴子,又停在他怀里鼓起来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路过?黑狼隘口是平民能路过的地方吗?我看你也是流民吧——怀里藏的什么?凝血草?还是发霉的面包?”
他往前走了两步,魔力短杖的蓝光又亮了些,“正好,一起抓去矿场,省得我再跑一趟。马库斯大人要的人越多越好,多你一个,我还能多领点赏钱。”
他说着,就抬起魔力短杖,指向林恩的胸口。杖头的蓝光刺得林恩眼睛发疼,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过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像是有块石头压在胸口。林恩看着那抹蓝光,母亲临死前的样子、托尔的眼神、莉娜的哭声一下子全涌了上来,一股勇气突然从心底冒出来,顺着血液流遍全身。
他没有后退,反而往前迈了一步,眼神死死盯着瘦高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他们只是平民,想去找亲戚,你不能把他们抓去矿场。”
“不能?”瘦高个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不屑,“我想怎么对他们就怎么对他们!你一个凡躯级的毛头小子,也敢管我的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马库斯大人身边的得力家仆,杀个凡躯级的平民,跟踩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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