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风没有出声,算是默许。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就那么一瞬不瞬地锁着她,像一头审视猎物的鹰。
苏晚晴没理会他那几乎能将人洞穿的目光。她转身,走向了这间宿舍唯一延伸出去的空间——那个小得可怜的厨房。
陆长风跟了过去,高大的身躯靠在斑驳的木门框上,双臂环胸,摆出了一副监工的架势。
厨房,其实都算不上。
就是一个在走廊尽头用木板隔出来的半开放空间。一个黑乎乎的煤球炉子,旁边堆着几块还没烧的煤。一口缺了半边豁口的大水缸,里面漂着几片枯叶。墙角,还扔着几根蔫头耷脑的干菜。
这就是一个营级干部的伙食标准。
清贫,刻苦。
苏晚晴扫了一眼,心里有了数。
她拎起墙边的空水桶,对着门框上那尊大神,语气平淡地吩咐:水缸里没水了,去打一趟。
那口气,自然得,仿佛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十年。
陆长风的眉峰,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他没有动。
苏晚晴也不催,就那么拎着水桶看着他。
两人对峙了几秒。
最终,是陆长风先败下阵来。他喉结滚动,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嗯。
他迈开长腿,接过她手里的水桶,转身下楼。那背影,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僵硬。
听着那沉重的军靴声远去,苏晚晴嘴角的弧度,深了一分。
(内心OS:再硬的石头,也得学会给媳妇打水。)
她立刻转身,动作快如闪电。
心念一动。
那几根蔫巴巴的干菜瞬间消失。取而代代,是一块方方正正、肥瘦相间、色泽粉嫩到晃眼的顶级五花肉。旁边,还多了一小袋晶莹剔透、颗粒饱满到不像凡品的新脱壳大米,几颗肉质肥厚的干香菇,还有一整套油盐酱醋、葱姜蒜八角等齐全的调味品。
这些东西,凭空出现在这个七十年代的贫瘠厨房里,像是一幅超现实主义的画作。
苏晚晴没有半分耽搁。
她以打来的清水快速泡发香菇,另一边,手起刀落。
那把锈迹斑斑的菜刀在她手里,仿佛有了生命。刀光闪烁,只听见笃笃笃一阵密集的、极富韵律的声响,那块完美的五花肉已经被切成了大小均匀的方块。
她甚至还有闲工夫,将葱切段,姜切片。
一切,井然有序。
就在这时,陆长风拎着满满一桶水回来了。
他一踏进厨房,脚步就顿住了。
他看着案板上那些码放整齐的肉块和配料,瞳孔,猛地一缩。
这些东西……
他离开,前后不过三分钟。
苏晚晴头也没抬,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水放那儿就行。
她拧开煤球炉的风门,划着一根火柴,将炉火点燃。蓝色的火苗,舔舐着锅底。
她倒油,下冰糖,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生涩。
陆长风没有再问。
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看着。看着这个女人,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优雅又利落的姿态,掌控着这个小小的、属于他的厨房。
锅里的冰糖,很快融化,变成焦糖色的液体,冒着细密的气泡。
苏晚晴看准时机,将切好的五花肉块,全部倒了进去。
滋啦——
一声爆响!
肉块与滚烫的糖油接触,瞬间收缩,表面染上了一层诱人的金黄色。
一股浓烈的、带着焦糖甜香的肉味,像一颗炸弹,轰然爆开!
这味道,太霸道了。
它根本不讲道理,直接穿透了厨房的薄墙,顺着筒子楼的走廊,向四面八方疯狂地蔓延。
楼上,正拿着鸡毛掸子打孩子的张婶,手停在了半空,鼻子使劲地抽动。
楼下,正在搓衣服的李嫂,动作慢了下来,眼神迷茫地望向楼上。
走廊里,几个追逐打闹的半大孩子,像是被施了定身法,齐刷刷地停下脚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像一群探头探脑的小地鼠,拼命地嗅着空气中那股要人命的香味。
谁家!谁家在做红烧肉!
天杀的,这肉香得,俺口水都下来了!
馋死我了,馋死我了……
压低了声音的议论,此起彼伏。
整个二楼,都因为这股突如其来的肉香,骚动起来。
而身处风暴中心的陆长风,感受到的冲击,是所有人的千百倍。
他眼睁睁地看着苏晚晴将泡发好的香菇、葱段、姜片、八角一同扔进锅里,翻炒几下,然后倒入酱油。
刺啦——
酱油入锅,激起一片更浓郁的白雾。
那股子单纯的肉香,瞬间被注入了灵魂!酱香、香料的复合香气,交织在一起,升华成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能直接钻进人骨头缝里的终极诱惑。
陆长风的喉结,在疯狂地滚动。
他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股蛮横的香气面前,土崩瓦解。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口腔里,正在不受控制地分泌着唾液。
就在这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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