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曦被她的话说得耳根发烫,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一层薄红。
她不自在地别过脸去,指尖无意识地把玩着衣角。
之前说要给她奖励,纯粹是一时兴起,觉得看凌循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出现裂痕很有趣,谁知道她真的记得死死的,真是要了命了。
“那个…”她清了清嗓子,努力压下心头那点异样,视线飘向还面壁站着的孙老四,试图转移话题。
“这家伙自己在家没问题吗?”
“不会等我们明天一觉醒来,发现全村人都被她杀光了吧?我倒不是心疼那些畜生,只是觉得那样太便宜他们了。” 她说着,还轻轻拽了拽凌循的衣袖,一副我很担忧的模样。
凌循哪里看不出她这点小心思,她伸手轻轻捏住了她几根手指的指尖,动作带着点不经意的亲昵,顾曦的指尖微凉,细腻的皮肤触感让凌循摩挲的动作微微一顿。
“不会的,刚才下的禁制不只是固魂,没我的命令,她连这间屋子都出不去,更别说杀人了。”她说着,目光转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远处零星几点灯火,勾勒出村庄模糊的轮廓。
“你安心跟我回李建军家就是,我那可怜的婆婆还在院子里躺着呢,总不能让她一直吹冷风。”
那只一直安静悬停在凌循肩头的小纸鹤,薄薄的翅膀轻轻一振,悄无声息地飞了起来。
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轻巧地落在孙老四僵硬的肩头,歪着脑袋,两只用凌循鲜血点成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甚是诡异。
它双眼滴溜溜地转动着,一眨不眨地盯着孙老四的后脑勺,让占据着身体的女人魂魄,和被困在体内的孙老四本魂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二人仿佛被什么可怕之物锁定,连一丝妄动的念头都不敢生出。
凌循牵起顾曦的手,十指相扣,带着她离开了这座弥漫着鸡屎臭味和阴冷魂息的院落。
木门在她们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内外。
村路崎岖,被夜色浸透,只有朦胧的月光勉强照亮脚下。
李建军深一脚浅一脚地拉着板车,木质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压抑的咕噜声,他的脑子就像这夜色一样混沌不清。
刚才拖着胡三父子去赤脚大夫那儿的场景,反复在他脑海里上演。
那大夫一看胡三儿子脚踝处那被利落割开的伤口,吓得脸都白了,手抖得跟筛糠似的,连连摆手:“这我哪能治啊!这是脚筋断了!得去城里大医院接!我最多只能给他止止血,包扎一下,别的…唉!”
可胡三父子呢?他们像是集体被抽走了魂儿,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异口同声,语气平板得像念经:“没事,吃酒席喝多了,自己闹起来不小心伤的,先止血,我们自己会处理。”
那平静无波的语调,配上他们狼狈不堪的样子,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反差。
李建军就站在旁边,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想把许静那个女魔头的事抖出来,可那些话就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噎得他喘不过气,一个字也吐不出。
他看着胡三他们那双仿佛蒙上一层灰翳的眼睛,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窜上来,冻得他四肢发麻。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那个叫许静的女人,比他想象中最可怕的山精鬼怪还要骇人。
之前轻描淡写的威胁,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多嘴一句,下一个躺在板车上,绝对就是他自己。
正当他心神不宁,拖着仿佛有千斤重的步伐,拉着板车快要蹭到自家院门时,一个让他骨髓都在发冷的声音,如同鬼魅般从他身后响起。
“真巧啊,建军哥。”
李建军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冷汗像打开了闸门,浸透了他破旧的衣衫。
他僵硬得像块木头,一寸一寸地扭过脖子,看见许静正拉着那个红发妖娆的女人,像两个从坟地里爬出来的艳鬼,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月光勾勒出她们的轮廓,带着一种诡异的压迫感。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都…都做好了!”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腿肚子都在转筋,几乎要当场瘫软下去。
“别杀我…求求你…”
凌循松开顾曦的手,几步走上前,停在李建军面前,伸手拍了拍他抖如筛糠的肩膀,那动作看似随意,却拍得李建军膝盖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她面前。
“不错,还知道回家。”
凌循的语气听起来甚至有那么一丝赞许,但她那双眼睛,在夜色里黑沉沉的,没有任何温度。
“我以为你会吓得丢下你老娘,自己撒丫子跑路呢。”她侧身指了指站在一旁,唇角含笑的顾曦。
“正好,我们一起回去,今天嘛,你就继续发扬一下孝心,跟你娘挤一个被窝,这位红发妹妹…”她刻意放缓了语调,目光落在顾曦身上,带着些许柔和。
“今天住我们家,你没意见吧?”
李建军哪里敢有半个不字?他连抬头多看顾曦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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