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信任,这四个字像烙铁一样烫在林晚星的心上。这意味着她必须在这个罪恶的系统里,留下属于她的“业绩”痕迹。她无法像苏瑾那样,凭借医疗技能在某种程度上被“需要”,她唯一的“价值”,似乎就是成为一把更高效的诈骗工具。
第二天,业绩压力如同实质的巨石压来。猛哥在她工位旁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眼神里的不耐几乎要溢出来。
“林晚星,你是不是以为我这里开慈善堂的?”他敲着她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今天再挂零,晚饭就别想了,水房的地板够你擦一晚上的!”
林晚星低下头,指甲掐进掌心。“猛哥,我再试试,之前的客户可能不太合适……”
“不合适?我告诉你,没有不合适的猪仔,只有不会杀猪的刀!”猛哥唾沫横飞,“下午之前,我要看到进账!哪怕只有一千块!听见没有?!”
“是,猛哥。”
猛哥骂骂咧咧地走开了。林晚星知道,不能再拖了。消极抵抗的余地正在迅速消失。
她重新翻开“客户”名单,目光锁定在一个标注为“潜在优质客户”的信息上。目标姓王,五十岁左右男性,资料显示他曾多次咨询过高回报投资产品,警惕性似乎不高,带有明显的贪婪倾向。
就是他了。选择一个本身就抱有投机和贪婪心理的人,她的负罪感或许能减轻一丝——尽管这想法让她自己都感到羞愧。
她拿起手机,再次进入角色。这一次,她没有完全照搬话术本,而是结合了自己对人性弱点的理解,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掌握内部渠道、急于寻找合作伙伴分摊风险”的金融公司职员。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机密和紧迫感。
“王先生,机会非常短暂,如果不是公司额度限制,这种内部认购根本不会流出来……是的,年化保底百分之三十……最多只能给您预留五十万的份额,今天下午五点前必须确认……”
她巧妙地绕开了直接索要钱财,而是不断强调“份额”、“确认”、“时机”,利用稀缺性和高回报作为诱饵。电话那头的王先生显然被吸引了,询问变得具体而急切。
林晚星的心冰冷如铁。她精准地操控着对话节奏,既不显得过于急切,又不断施加心理压力。最终,她“勉强”同意通过一个看似正规、实则为诈骗团伙控制的第三方支付链接,先收取一万元的“意向定金”。
“好的,王先生,链接已经发到您手机上了,请您尽快操作,名额不等人。”
挂断电话,她迅速在内部系统录入了这条“业绩”:成功收款一万元。
不到十分钟,系统提示音响起——转账成功。
那一刻,林晚星感到的不是完成任务后的轻松,而是一种深沉的自我厌恶。她成功了,她用智慧和技巧,成功地从一个陌生人手里骗走了一万元。这钱可能是那位王先生辛苦积攒的存款,也可能是他准备用于家庭的开支。而她,成了压垮他的众多稻草中的一根。
猛哥很快看到了系统更新,踱步过来,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算不上笑意的表情。
“哼,总算开张了。算你识相。”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不轻,“继续保持!晚上给你加个蛋。”
那一下拍打,和那句“加个蛋”,比之前的拳头更让她感到屈辱。她用自己的良知,换来了暴徒一丝廉价的“认可”和一个鸡蛋。
中午,她沉默地吃着那份多了半个卤蛋的饭,味同嚼蜡。
就是在吃饭的时候,她注意到了苏瑾提到的那个女孩——赵晓蔓。
赵晓蔓和她不在一个组,但在公共活动区域很难不注意到她。她长得漂亮,即使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也似乎尽力维持着外貌。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神态,她不像大多数人那样麻木或恐惧,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夸张的活泼。她会和看守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语气甜腻,甚至会把自己碗里不多的肉丝夹给看起来心情不错的看守,换来对方一句笑骂和看似随意的“关照”。
她似乎很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在这个男性占绝对主导的暴力环境里,为自己谋取一丝微小的生存空间。
但林晚星仔细观察,发现赵晓蔓那看似明媚的笑容从未真正到达眼底。在她转身的瞬间,在她独自一人的片刻,那眼底会迅速掠过一丝极深的疲惫和警惕。苏瑾说她“需要引导”,是什么意思?是担心她这种游走于危险边缘的生存方式最终会反噬,还是指别的?
下午,林晚星强迫自己继续“工作”。有了第一笔“成功”经验,她似乎被系统标记为“潜力股”,分配到的“客户”资源稍微好了一些。她依旧痛苦,但开始尝试用一种更“高明”的方式:她会筛选目标,倾向于那些看起来经济条件尚可、且本身就有投机心理的人;在诈骗金额上,她尽量控制,以完成最低业绩标准为限,避免造成对方毁灭性打击;在话术上,她精心设计,留下一些模糊的、后续可以解释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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