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爬到头顶时,张睿抱着何莲香站在十里坡的老槐树下,山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却暖不过怀里人的体温。
“香妹,真得回去了。”张睿捏了捏她冻得通红的鼻尖,“再送下去,爷爷该派人来找了。”
何莲香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我不,就要你再抱会儿。”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把他的衣襟洇湿了一小块,“你说过,等报了仇就回来娶我,可不能骗我。”
“骗谁也不能骗我们香儿啊。”张睿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这个你拿着。”
何莲香打开一看,是块温润的玉佩,雕着两只戏水的鸳鸯,正是上次在七星洞捡到的那块。“这是……”
“定情信物。”张睿笑道,“等我回来,就用它作聘礼。”
何莲香把玉佩紧紧攥在手里,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红着脸转身就跑:“我走了!你路上小心!”
张睿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山道拐角,才转身朝山下走去。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何莲香又探出头来,见他回头,慌忙缩了回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他忍不住笑了,运起内力轻声道:“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山坳里传来她闷闷的应声,张睿这才转身,展开轻功朝官道奔去。脚下的积雪被踏得簌簌作响,心里却像揣了团火,又暖又急——暖的是香儿的情意,急的是复仇的前路。
傍晚时分,他走到铁索木板桥前。这桥是进山的必经之路,木板早已被踩得发黑,铁索上锈迹斑斑,摇摇晃晃的吓人。张睿站在桥头,望着桥下奔腾的江水,忽然想起七岁那年,爹娘就是在这里被山贼截杀的。
那天的雪比今天还大,爹把他藏在桥墩下的石缝里,低声说:“睿儿,别出声,等爹娘来接你。”可他等来的,是山贼的狂笑和爹娘的惨叫。那个留着一撮毛的头目,用刀挑着娘的绣花荷包,狞笑着说:“这妞儿长得不错,可惜了……”
“狗贼!”张睿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这些年的苦练,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手刃仇敌吗?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跃过铁索桥,脚刚落地,就听见身后传来“咯吱”一声,回头一看,一块木板掉进江里,溅起老高的水花。
“好俊的功夫!”一个粗嗓门在身后喊。
张睿回头,见是个赶车的大汉,正坐在马车上朝他竖大拇指。那汉子络腮胡子,红脸膛,敞着棉袄露出结实的胸脯,看起来倒像个豪爽人。
“小哥这轻功,怕是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人物吧?”大汉笑着扬鞭,马车“哒哒”地跑到他跟前,“我叫马如风,跑这条道有些年头了,从没见过像小哥这样俊的身手。”
张睿不想暴露身份,笑道:“大叔过奖了,山里长大的,爬树跳崖惯了。”
“哦?那是猎户?”马如风眼睛一亮,“正好,我这车是空的,要去宁国县,小哥要是不嫌弃,上来搭个便车?”
张睿正想找个伴打听消息,便道:“那多谢大叔了。”他纵身跳上马车,动作轻得像片叶子。
马如风看得直咋舌:“乖乖,这身手还说不是练家子?”他甩了甩鞭子,“小哥这是要去哪?”
“青州府。”张睿道,“找个人。”
“青州府可不近啊。”马如风咂咂嘴,“不过听说那儿可热闹了,三教九流啥人都有。对了,小哥贵姓?”
“姓张,名睿。”
“好名字!”马如风笑道,“我跟你说,这江湖啊,可不比山里简单。就说上个月,万山县那边出了伙山贼,叫什么‘万山四鬼’,听说杀了不少人……”
张睿心里一动:“万山四鬼?”
“是啊,”马如风压低声音,“听说为首的大鬼,一手鬼头刀使得厉害,还有个小鬼,会打暗器,可阴了。官府抓了好几次都没抓住,真是邪门了。”
张睿默默记下这个名字,说不定这些人与当年的山贼有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马车在官道上颠簸前行,日头渐渐西沉,把影子拉得老长。
忽然,马如风猛地勒住缰绳:“吁——”
马车“吱呀”一声停下,张睿探头一看,只见前面的山道上,四个汉子骑着马横在路中间,为首的大胡子正朝这边冷笑。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几人,不正是中午在万山县面摊遇到的那伙吗?
当时他在面摊吃面,这四人就坐在邻桌,贼眉鼠眼地盯着他的包袱,其中那个大胡子还朝他撇了撇嘴,像是在打量什么猎物。没想到竟然一路跟到了这里。
“几位好汉,这是干啥?”马如风跳下马车,抱拳笑道,“咱井水不犯河水,让条道呗?”
大胡子骑着马往前走了两步,皮笑肉不笑地说:“井水不犯河水?可你们身上有我们要的东西。”
“啥东西?”马如风装傻,“我就是个赶车的,除了鞭子啥都没有。”
“别装了。”大胡子朝张睿努努嘴,“我们要的是这小子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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