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打了个激灵,连忙跑过来:“营、营长,您叫我?”
“你去跟火车上的粮秣官说,就说我3营要换粮——这二十块银元,能换多少粗粮换多少,再要些盐巴,优先分给受伤和生病的兄弟。”陈砚把银元塞进王二狗手里,“另外,你把全营的花名册拿来,再跟我说说,咱们3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王二狗愣了愣,看陈砚的眼神多了几分异样——以前的陈石,别说拿自己的钱换粮,就算是军饷,也得扒层皮才肯发。但他不敢多问,攥着银元就挤下了火车——这节闷罐车暂时停靠在一个小站,粮秣官就在站台的棚子里。
士兵们看着王二狗的背影,又看看陈砚,脸上的怒气渐渐消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一丝期待。刚才拿烟枪的瘦高个挠了挠头:“营长,你真要把银元换粮?”
“不然呢?”陈砚笑了笑,走到车厢角落,拿起一支汉阳造,拉开枪栓——果然,枪膛里全是铁锈,子弹根本塞不进去。“咱们拿着这样的枪去打鬼子,再饿着肚子,不是去送死吗?我陈石虽然混蛋过,但还没混蛋到让兄弟们去白白送死。”
他把步枪扔回角落,又看向那个黑脸士兵:“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俺叫赵铁柱,贵州平坝的,以前是种庄稼的,被抓壮丁来的。”黑着脸士兵瓮声瓮气地说,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不少。
“赵铁柱,你是老兵吧?”陈砚问。
赵铁柱点头:“当了两年兵,在保安团混了个班长。”
“好,从今天起,你帮我盯着全营的纪律,谁要是再私藏鸦片、偷拿东西,你直接报给我。”陈砚拍了拍他的肩膀,“另外,你把会修枪的兄弟找出来,咱们这300支枪,得想法子弄好几十支能用的,不然到了淞沪,真是等着挨揍。”
赵铁柱眼睛一亮,刚才的不满彻底没了:“营长放心,俺这就去找人!以前在老家,俺修过农具,枪应该也能摆弄摆弄。”
看着赵铁柱干劲十足地去招呼人,陈砚松了口气。第一步算是稳住了——原身留下的烂摊子,得一点点收拾,先从人心开始,再整肃军纪,最后提升战力。
他靠在车厢壁上,闭上眼睛,梳理着原身的记忆。3营全称是黔军保安团第3营,总兵力800人,大多是贵州各地的农民、猎户,还有少数土匪被收编的,装备差到极点,除了300支破旧汉阳造,就只有5挺故障重机枪,连迫击炮都没有。
地方势力方面,原身有个远房表姐夫叫周世昌,是贵州遵义的乡绅,据说暗中给保安团捐过钱,目的是“保住贵州子弟”——这层关系或许能用上,毕竟黔军在国民党序列里是杂牌,没少受嫡系排挤,没有地方势力支持,寸步难行。
还有国民党嫡系的问题,大纲里后续会划归88师孙元良指挥,少不了被刁难,得提前做准备。
“营长,营长!”
王二狗的声音打断了陈砚的思绪,他跑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身后还跟着两个粮秣官的伙计,扛着两袋糙米和一包盐巴。
“营、营长,粮换回来了!二十块银元,换了两百斤糙米,还有五斤盐——粮秣官说,这是看在咱们要去淞沪的份上,多给了五十斤。”王二狗递过花名册,“这是全营的花名册,您看看。”
陈砚接过花名册,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记录着士兵的姓名、籍贯和兵种。他快速扫了一遍,800人,分为三个步兵连,一个机枪连(实则只有5挺坏机枪),一个后勤队,王二狗是后勤队的文书。
“好,把糙米和盐巴分下去,每个班十斤米,半斤盐,受伤的兄弟多给一斤。”陈砚把花名册递给王二狗,“你再跟我说说,咱们营的军饷,到底被原身弄去哪了?还有,周世昌那边,最近有联系吗?”
王二狗压低声音,凑近陈砚:“营长,您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之前您把军饷换成了鸦片,想运回老家卖钱,还让俺去联系周先生,想让他帮忙找路子——周先生没同意,还骂您糊涂,说现在国难当头,不该搞这些歪门邪道。”
陈砚心里了然——原身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居然在抗战时倒卖鸦片。他皱了皱眉:“鸦片在哪?”
“在您的另一个木箱里,藏在火车的最后一节车厢,有两个卫兵看着。”王二狗小声说,“营长,那鸦片……”
“烧了。”陈砚语气坚决,“留着那东西,迟早害了全营。你现在就去把鸦片拿来,当众烧了——顺便告诉那两个卫兵,以后跟着我,好好当兵,别想着帮我藏私货,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他们一口。”
王二狗愣了愣,随即用力点头:“俺这就去!”
看着王二狗跑远的背影,陈砚走到那两袋糙米前,赵铁柱正带着几个士兵往下分粮,士兵们捧着糙米,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有人甚至偷偷抹了抹眼睛——他们从贵州出来,几乎没吃过一顿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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