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刚把最后一口姜汤咽下去,门就被推开了。陈修远被两个侍卫押着进来,脸色发青,膝盖还没弯下,胤禛的声音就从头顶砸下来:“解药。”
陈修远抬头看了眼床上的姜岁晚,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姜岁晚掀开被子坐起来,自己扶着床沿站稳,走到桌边坐下,顺手把空碗往边上一推:“别装了,你下的毒我清楚得很。七日断魂散,主料是乌头、马钱子、钩吻,辅料加了西域产的蓝鸢尾根粉——这味药太医院没有备案,是你私藏的吧?”
陈修远猛地抬头,眼神里全是惊骇。
“别紧张。”姜岁晚咳嗽两声,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拍在桌上,“我按你上次开的方子重新配了一遍,剂量改了三处。第一,乌头炮制时间不够,毒性残留超标;第二,马钱子研磨过细,入血太快容易猝死;第三,蓝鸢尾根粉掺量翻倍,这不是解毒,是加速送命。”
苏培盛站在胤禛身后,悄悄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胤禛没说话,只抬了抬下巴。侍卫立刻把陈修远按到桌前,笔墨纸砚摆好,刀鞘压在他手腕上。
“写。”胤禛说。
陈修远咬牙提笔,写到一半手抖得厉害,墨点溅了一纸。姜岁晚探头看了一眼,直接伸手把纸抽走揉成团扔地上:“重写。这次我盯着,少一味多一钱都不行。”
她拖了把椅子坐在陈修远旁边,一边咳一边念药材名,每报一个,就盯着他落笔。写到“蓝鸢尾根粉”时,她特意停顿了一下:“半钱,不能再多。”
陈修远笔尖一顿,没敢抬头。
药方写完,胤禛示意苏培盛拿去抄录备份。姜岁晚却拦住:“先不急。让他亲自抓药、亲自煎,我全程看着。”
胤禛点头默许。
药房就在东跨院,姜岁晚裹着披风跟过去,脚步虚浮但眼神清醒。陈修远每取一味药,她都伸手掂量,称完还要闻一闻。轮到蓝鸢尾根粉时,她捏了一小撮在指尖搓了搓:“这粉颜色不对,你换过新货?”
陈修远后背一僵:“库存……用完了,换了批新的。”
“哦。”姜岁晚没再追问,只把药粉倒进药罐时多看了两眼。
煎药耗时,姜岁晚靠在墙边闭目养神,嘴里却没闲着:“火候调小点,文火慢煨才能逼出药性。你要是想糊弄我,我不介意让十三爷再陪你练练刀。”
陈修远手一抖,差点打翻药罐。
药熬好,姜岁晚接过碗没急着喝,先用银针试了试,又凑近闻了闻,才仰头一饮而尽。药汁入喉辛辣苦涩,她皱着脸咽下去,转头问胤禛:“四爷,这算工伤补贴不?”
胤禛正在看苏培盛递来的抄本,闻言抬眼:“想要什么?”
“冰窖扩建预算再加三百两。”她舔了舔嘴角药渍,“还有,以后我小厨房的采买单子,不用再经过内务府核对了。”
“准了。”胤禛把抄本折好收进袖中,“但你得先把毒清干净。”
姜岁晚咧嘴一笑,突然身子一晃,扶住桌子才没倒下。苏培盛赶紧上前搀她,却被她摆手推开:“没事,药效发作而已。这解药里催吐成分太猛,吐完就好了。”
话音刚落,她冲到院角的水缸边干呕起来。苏培盛慌忙递水,胤禛站在原地没动,眼神却一直锁在她背上。
吐完回来,姜岁晚脸色更白,精神头却足了:“四爷,这解药方子您收好了。蓝鸢尾根粉不是中原产的,市面上根本买不到。能搞到这种货的,整个京城不超过三家——其中一家,去年刚给年羹尧运过一批‘军需药材’。”
胤禛眼神一沉:“你早知道?”
“猜的。”她耸耸肩,“他给我下毒总得留条后路,万一德妃翻脸,他还能拿解药当投名状。可这味药太扎眼,稍微查查来源就能摸到年羹尧头上——他这是给自己留退路,也是给别人递刀子。”
十三爷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闻言吹了声口哨:“姜格格,你这脑子比刑部的老仵作还灵光。”
“社畜的基本素养。”姜岁晚摆摆手,“老板要杀你,你得先搞清楚他是用刀还是用毒,顺便记下凶器购买记录——这样死后HR才好追责。”
胤禛忽然开口:“年羹尧最近在西北动作频繁,军报里提过几次药材采买。”
“那就对上了。”姜岁晚眼睛一亮,“蓝鸢尾根粉耐寒耐旱,只长在天山北麓。年羹尧的商队走的就是那条线,打着军需旗号夹带私货,连税都不用交。”
苏培盛小声插话:“格格,您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上个月有个跑西域的商人来我小厨房吃饭,喝多了吹牛说的。”她理直气壮,“我给他免了单,他就把沿途见闻全倒给我了——包括哪家客栈的枕头里藏着通缉令。”
十三爷笑出声:“四哥,您这账房夫人快成情报总管了。”
胤禛没笑,只对陈修远道:“你这条命暂时留着。若年羹尧那边有异动,你知道该怎么做。”
陈修远瘫在地上,连连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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