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跟着胤禛穿过书房暗门，苏培盛在门外把风。狭窄的密道里，胤禛举着烛台走在前面，煤油味混着陈旧木料的气息扑面而来。
“八爷今日之举证实了我们的猜测。”胤禛推开一扇隐蔽的木门，“军饷案背后另有隐情。”
密室不大，墙上挂满西北地图。姜岁晚注意到地图上用朱砂标注的矿脉分布，与年家账册里夹带的煤渣样本位置完全吻合。
“这些是...”
“山西煤矿。”胤禛指尖划过地图，“年家暗中控制的矿场。”
姜岁晚翻开桌上的账册，里面详细记录着煤矿产量与分红。她捏起一撮煤渣样本，忽然听见密道深处传来机械转动的轻响。
胤禛迅速吹灭烛火，将她按在墙角。黑暗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有人来了。”
两人的心跳声在狭窄空间里格外清晰。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密道外停顿片刻，又渐渐远去。
“是八爷的人？”姜岁晚压低声音。
胤禛重新点亮烛台：“他果然沉不住气了。”
苏培盛轻叩暗门：“四爷，十三爷到了。”
回到书房，十三爷胤祥正在查看那些地图。他指着其中一处标注：“这个矿场的位置，与军饷运输路线完全重合。”
“八爷想用军饷案掩盖煤矿案。”胤禛冷笑，“年家倒台，这些煤矿就会落入他手中。”
姜岁晚忽然想起账册里的异常：“那几笔大额银两的往来时间，正好与煤矿增产期吻合。”
胤祥赞许地看她一眼：“姜格格心细。八爷今日发难，是因为我们快要触到真相了。”
次日清晨，姜岁晚照例去给福晋请安。李侧福晋故意撞了她一下，茶盏摔在地上碎裂。
“姜格格如今连路都不会走了？”李侧福晋提高音量，“还是觉得有了四爷撑腰，就不把姐妹们放在眼里？”
福晋皱眉：“李侧福晋，注意分寸。”
“福晋有所不知。”李侧福晋冷笑，“昨儿八爷府上送来请帖，特意邀请姜格格过府赏花。这面子，连福晋您都没有呢。”
姜岁晚平静地捡起碎片：“八爷客气了，妾身已经回绝。”
“回绝？”李侧福晋拔高音调，“八爷的邀请也敢回绝，姜格格好大的架子！”
这时胤禛走进来，目光扫过众人：“什么事这么热闹？”
李侧福晋立刻换上委屈表情：“四爷，姜妹妹她...”
“八爷的请帖我已经看过。”胤禛打断她，“是我让岁晚回绝的。如今朝中事务繁忙，府里女眷不便与外男往来。”
李侧福晋噎住，悻悻退到一旁。
从福晋院里出来，胤禛低声对姜岁晚说：“八爷这是想引你出府。”
“妾身明白。”
回到院子，姜岁晚发现书房有被翻动的痕迹。她立即检查暗格，发现地图被人动过，但账册完好无损。
苏培盛匆匆赶来：“格格，八爷府上的人刚走，说是来送赏花宴的回礼。”
姜岁晚打开礼盒，里面除了一对玉镯，还有半块煤渣。她心领神会，这是八爷的警告。
傍晚，胤祥带来新消息：“找到那个密探了，是八爷安插在刑部的眼线。”
胤禛沉吟片刻：“将计就计。”
三日后，刑部再次传唤姜岁晚。这次问话的官员态度恭敬，问题却更加刁钻。
“姜格格是否见过这个？”官员出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煤矿标记。
姜岁晚摇头：“未曾见过。”
“可有人指证，曾在年府见过格格与这令牌的主人交谈。”
姜岁晚心中冷笑，这栽赃手段实在拙劣：“年府往来人员众多，妾身只是去核对账目，从未与外人交谈。”
官员还要追问，胤祥带着一队侍卫进来：“皇上有旨，此案由本王接手。”
他亮出圣旨，刑部官员顿时噤声。
回到王府，胤禛在密室等待。桌上摊开最新绘制的矿脉图，与军饷运输路线完全重叠。
“八爷好算计。”胤祥指着地图，“利用军饷运输做掩护，将煤矿产出运往各地。”
姜岁晚忽然想起一事：“那些煤渣样本质地特殊，与普通煤矿不同。”
胤禛取出一个木盒：“这是十三弟刚送来的样本，来自八爷控制的矿场。”
姜岁晚对比两者，发现八爷矿场的煤渣含硫量明显更高。她想起现代知识，高硫煤容易引发爆炸。
“或许...这就是突破口。”
她向两人解释高硫煤的危险性，胤祥眼睛一亮：“去年通州粮仓失火，现场就发现过这种煤渣。”
线索逐渐清晰。八爷利用军饷运输掩护煤矿交易，年家只是明面上的棋子。如今年家倒台，八爷急于灭口，同时想把罪名推到姜岁晚身上。
“接下来怎么办？”姜岁晚问。
胤禛收起地图：“等。”
“等？”
“八爷已经出手，很快就会露出破绽。”
果然，次日早朝后，八爷在宫门外拦住胤禛：“四哥好手段，连刑部都能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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