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胖子忙不迭点头:“哎哎!一定筛!我亲自筛!”
回程路上,春桃拎着面粉袋,忍不住打趣:“这张胖子,现在倒像个哈巴狗似的。”
“市井生意,本就是见风使舵。” 苏清欢瞥了眼沈砚之,他正低头看着契约,眉头微蹙,“怎么了?”
“契约上写着‘铺面修缮自理’,我看方才那屋顶有几处漏雨,得找工匠修修。” 沈砚之指着契约上的字,“我认识个老工匠,手艺好还不贵,下午我去请他。”
春桃嗤笑:“沈大人现在倒像个管家公,比我还细心。”
沈砚之耳尖又红了,却认真道:“分店是咱们一起开的,自然要上心。”
回到清欢小筑,后厨已经忙得脚不沾地。王伯正对着一堆芥菜发愁:“这芥菜太涩,客人怕是不爱吃。”
苏清欢摸出青铜小鼎,往芥菜上一放,鼎身泛出淡淡的金光。不过片刻,芥菜的涩味就散了大半,只剩下清冽的香气。“春桃,剁点肉末,咱们做芥菜肉包,给分店试菜。”
沈砚之撸起袖子想帮忙,却被春桃推到一边:“您还是去捆食盒吧,早上刚夸您账算对了,可别又在包子上出岔子 —— 上次您包的包子,馅都漏到笼屉底了。”
沈砚之只好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案边,拿起提前泡好的糯米藕,往藕孔里填糯米。这次他学乖了,填一点就用筷子压实,填完还对着光照半天,生怕漏了。苏清欢看在眼里,忍不住笑:“沈大人这认真劲儿,要是当年审案子这么细致,怕是没人敢翻供。”
“审案子要的是证据,填糯米要的是耐心,道理是一样的。” 沈砚之头也不抬,突然 “呀” 了一声 —— 一小撮糯米掉在了案上。他赶紧捡起来,脸都红了。
正热闹着,李御厨背着个木匣子走了进来,刚进门就喊:“清欢,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他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套小巧的铜制厨具,边缘都磨得发亮,“这是你母亲当年在市井摆摊用的,她说做小吃就得用这种轻便的家伙,火候好掌握。”
苏清欢拿起小铜锅,指尖刚碰到锅沿,袖袋里的青铜小鼎就热了起来,鼎身的云雷纹和铜锅上的花纹隐隐相合。李御厨眼睛一亮:“果然!你母亲当年就说,这鼎和她的厨具是一对,能引食材的灵气。”
这时,去分店查看的帮工小李跑了进来,喘着气说:“苏姑娘!不好了!分店的窗纸被人戳破了,地上还撒了好些灰!”
春桃脸一沉:“准是张胖子的伙计干的!前儿刚辞了个撒钉子的,这又来个撒灰的!”
沈砚之放下手里的糯米藕,站起身:“我去看看。” 他刚走到门口,苏清欢就递过来个油纸包:“路上吃,别又饿肚子。”
沈砚之捏着温热的萝卜丝饼,脚步都轻快了些。到了分店,果然见窗纸上全是小洞,地上的灰里还混着几根鸡毛 —— 是菜市场里常见的恶作剧。他正蹲下身查看,就见个穿灰布衫的小子鬼鬼祟祟地在巷口张望,正是张胖子店里的伙计。
“过来。” 沈砚之开口,语气不算重,却带着股御史的威严。那小子吓得一哆嗦,乖乖走了过来。
“是张老板让你干的?” 沈砚之问。
小子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嫉妒…… 清欢小筑生意太好,我、我就想捣乱……”
沈砚之挑眉:“前儿撒钉子的也是你?”
小子脸一白,扑通就跪下了:“沈大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饶你不难。” 沈砚之指着地上的灰,“把这里打扫干净,再去顺天府报备一声 —— 下次再敢捣乱,可就不是打扫卫生这么简单了。” 他虽辞官了,可顺天府的捕头还是给几分薄面的。
小子连滚带爬地去打扫了。沈砚之看着修好的窗纸,忍不住笑了 —— 以前审的都是贪官污吏,如今倒管起了市井琐事,倒也踏实。
回到清欢小筑时,天已经黑了。后厨的灯亮得暖融融的,苏清欢正把刚蒸好的芥菜肉包摆出来,春桃在旁边数着包子,王伯端着馄饨进来,李御厨正拿着青铜小鼎端详。
“沈大人回来啦!快尝尝包子!” 春桃喊着,递过去一个热乎乎的包子。
沈砚之咬了一口,芥菜的清甜混着肉末的香,暖得胃里都舒服。他看向苏清欢,正好对上她的目光,两人都笑了。
王伯突然指着沈砚之脚边的食盒:“沈大人,你这食盒捆得可比上次好多了,这次没散吧?”
沈砚之低头一看,自己下午捆的食盒正立在墙边,绳子捆得整整齐齐,还打了个漂亮的结。他耳尖红了红,却认真道:“这次练了好几遍,肯定散不了。”
苏清欢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食盒:“这食盒里装的,可是明天分店试吃的包子,可得捆紧点。”
“放心,” 沈砚之看着她,眼里的暖意像灶里的火,“以后你的包子,我都帮你捆。”
春桃在旁边起哄:“哟!这是要当一辈子挑夫兼捆盒工啊!”
众人都笑了,笑声从后厨飘出去,混着包子的香,引得路过的行人频频回头。檐下的灯笼亮着,照得门楣上 “人间清欢” 四个大字格外暖。青铜小鼎在案上泛着微光,鼎身的 “暖” 字铭文,在夜色里闪着柔和的光。
苏清欢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明白 —— 所谓清欢,从来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就是这灶火旁的热包子,是沈砚之捆得整齐的食盒,是春桃的大嗓门,是王伯的馄饨香。这些细碎的暖意凑在一起,就是最踏实的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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