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妍也坐下,与陆轻沉隔着一点距离,说出她今天叫陆轻沉回来的目的,“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陆轻沉下意识头疼和烦躁,隐约知道张妍要给她说什么话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张妍就说:“你和她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陆轻沉摩擦着手上的婚戒,看着张妍只呼吸不说话,面色不是很好。
“你过完年就三十三了,封可言也三十了。”张妍语重心长,一副劝谏的语气,“你们总要生个孩子吧,陆家以后也算后继有人。”
听到后继有人陆轻沉终于笑出声,只不过是嗤笑,语气很是波澜不惊,甚至是嘲讽,“怎么,你不是一直说我是个女的,不能传宗接代嘛,怎么现在又要我生孩子了。”
从小到大,陆轻沉听到张妍对她说过的最多的话就是“你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你怎么就不是个男孩子呢,可惜了那一万块钱。”
陆轻沉的童年并不像她现在的生活,过的辛苦但又充实。
更确切一点,陆轻沉是一个没有童年的人。童年的时光,都在打骂与白眼中度过。
她是在期待中降生的,但又在白眼与谩骂中长大。
*
陆轻沉出生的那段时间,正好赶上国家计划生育。
她父母都是农村人,有个很固的执念,认为在农村想要立足就要儿子多,所以她的父母在第一胎生了她哥哥陆承后,又冒着被罚款的风险怀上了陆轻沉。
三个月的时候,她父母偷偷去了一家黑诊所,在得知怀的是男孩子的肯定答复后两人喜出望外,全家人都期待着这个男孩的降生,在盼天盼地盼星星的期盼中,陆轻沉出生了。
当得知是个女孩子,原本还笑着的陆奶奶瞬间拉下了脸,没有再管刚刚生产完,身体还很虚弱的张妍,张父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刚出生,只会呱呱哭的陆轻沉,没有任何话地拉着陆承,扛着锄头下地干活。
也许是陆轻沉的哭声唤醒了张妍那为数不多的,对她这个女儿的母爱。将陆轻沉收拾干净,抱在怀中喂奶。
但这份为数不多的母爱也在陆轻沉逐渐长大的时光里消磨殆尽,变成了他们阵营的一份子。
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让陆轻沉变得异于常人的早熟,更早地学会了察言观色,玲珑八方,也学会了隐忍。
所以那时候的陆轻沉脑海中有一个疯一样的念头,那就是她要快快长大,努力变强,脱离令她窒息的环境,努力去过她自己的生活。
*
张妍没有料到陆轻沉会这么说,依旧以一位母亲的身份自居,开始给陆轻沉讲大道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小语还小,你既然结了婚了就应该准备生孩子,我们陆家的香火不能断。”
陆轻沉反呛,嘲讽意味拉满:“家里又没有皇位要继承,还香火不能断,断就断了又能怎么样。我爸还能从坟里面爬出来骂你不成,还是我奶奶她给你托梦说老陆家的香火不能断?”
张妍完全没有料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陆轻沉会说出这样的话,脸色变化莫测,由红变白,最后定格在不可置信上。
开始放大音量怒斥陆轻沉:“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陆轻沉不为所动,“那你想让我说什么!说‘妈你说的都对,我都听你的’,你想听的是这些话么?”
陆轻沉的情绪也开始波动,她没有了以往的温润如玉,也没有了假意的微笑和修养,开始大声说:“从小到大这些话我说了无数遍,你也听了无数遍,想不到我都说烦了你还没有听烦。”
张妍怒不可遏,仿佛陆轻沉说了什么错话,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拍着面前的茶几,语气高亢,“我当初答应让你和封可言结婚就很不错了,你现在怎么这么不听话。”
在她的眼里,她同意陆轻沉和封可言结婚就是天大的恩赐了,陆轻沉还敢忤逆她。
听到张妍这么说陆轻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神可笑,“呵呵,我和言言结不结婚还需要得到你的同意。我怎么记得当时我是在通知你,哪里在征求你的意见了。”
“你是觉得你是我妈,生了我养了我,我就要听你的话,你说什么我就要无条件遵守。”陆轻沉看着张妍难看的脸色,打算再给她说说以前的事情,“我小时为什么那么听你们的话,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开始忘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以为我是什么大孝子,妈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我从来都不是,也没有想着要做一个孝顺的孩子。”
张妍看着面前的陆轻沉,只觉得陌生,陌生的过分,都说知女莫若母,但她好像从来没有看透过陆轻沉。以前陆轻沉小,她说什么陆轻沉就做什么,从来不说一个不字,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轻沉开始脱离她的掌控,开始变得有主意,不听她的话。
看着此时此刻情绪激动的陆轻沉她只觉得太可怕了,这个完全不是她的女儿陆轻沉。
但这几年无数的现实经历告诉她,这就是陆轻沉,只不过是长大了,摆脱她控制的陆轻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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