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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场风波,罗家表面上看似恢复了往昔的平静。然而,这平静之下暗流涌动。罗云净每日除了专注地读书写字,就是尽心尽力地陪着母亲和姐姐弟弟。
这天,四太太悠闲地坐在榻上,看着罗云净与二房的云瑾、云杰兄弟陪着幼子玩耍时,陪房王妈在外说有要事禀告,四太太便打发罗云飞的乳母带几个孩子去下吃点心,王妈进来凑近说了几句,递过来一封信。
四太太听完一惊:“此话当真?”
王妈点点头答道:“舅老爷的人刚来传的话。”
四太太将信打开一看,怒不可遏一把拍在桌子上:“真是作死的东西!”
“太太!舅老爷那还等着回信,送信的人就在角门等着。”
四太太闻言有些焦急地来回踱步。
四太太摇摇头:“就怕远水解不了近渴,他现在要往丧良心的事上奔,我只怕日后会连累孩子们,不行,我得想个法子带着孩子们全身而退才行。”
四太太思索了一番拿定主意,整理了一下衣衫:“我现在就去见老太爷,你立马让人送信给我大哥,让他带人来接,要快,另外即刻安排人去把我的嫁妆收拾了,连同屋子里东西都运到我陪嫁的院子,还有现在就打发人去姑太太那儿把小姐接回来,家里的事也给姑太太说一声,让她心里有个数。”说罢便带着丫头出了院门。
咣当一声,铜胎珐琅痰盂被踢翻在地,罗老太爷面色阴沉如墨,手中的龙头拐杖在青砖上敲出闷响:你要和离?不行,传出去,罗家的颜面何存!!
四太太跪在冰凉的方砖上,鬓边银簪歪在肩头:上个月他可是当着您的面答应得好好的,现在两人又搞在一起,这也就算了,据我大哥查到的消息,那女人是个东洋人,我大哥的人亲眼看见她进了一家东洋人的贸易行一个时辰后才出来,而且不止一次。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爹就不想想,她一个东洋人为什么要掩盖身扮作戏子,还有爹可听说明轩与东洋人有贸易往来?”
“爹再想想,当初为她啥非要进咱们罗家,当年咱们罗家因为这些洋鬼子遭了难,如今他却要投靠这些贼人,爹就不怕这勾结东洋人的名声让外人戳着脊梁骨骂,日后让小辈们抬不起头做人。”
“你!”罗老太爷惊怒指着跪在地的四太太手哆嗦得不行。
四太太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罗老太爷。
罗老太爷越看越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个孽障!”
这时,罗明元急急忙忙掀开帘子闯入:父亲,这是怎么了?急忙寻我回来是出了何事?
罗老太爷将书信递给他:“你看看吧!你那个混账弟弟干的好事。”
罗明元接过信一看,不由一惊,暼了一眼四太太,缓缓说道:“之前老四迷上了赌钱,前后输了三千多块大洋,他没钱还,又不敢跟家里要,这时一个姓杜的生意人找上门提出借钱给他,但有一个条件,说要入股咱家的矿,老四还算清醒,怕里面有诈,就没答应,派了人寻了妹夫,让他作保,从汇丰银行里贷了三千伍佰块大洋,我听到消息后便替他还了这笔账,也查了那个姓杜的底,没想他后面还借了这么多高利贷,这个戏子是东洋人的事我是真不知道,要不是四弟妹说,我还被蒙在鼓里。父亲,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也是冲咱家的......?”
罗老太爷听到这刚要说话,前院突然传来砸门声。门房老周跌跌撞撞跑来:老太爷,直隶督军府的李副官... 带着枪来了!
大厅里瞬间死寂。四太太看见罗老太爷的手死死攥着拐棍,指节泛白。督军府这一年来前前后后,曾派人来谈 军资借贷,被老太爷以 祖业不涉军务 给了几笔钱打发了。
前厅,李副官腰间的驳壳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罗老太爷,督军听说贵府四少爷满月时,收了前清庆亲王的翡翠麒麟? 他忽然盯着四太太,听说四太太的陪嫁里,还有一套的大不列颠国打造的鎏金钟表?
四太太浑身发冷,这些事外人怎会知道,除非... 她下意识地看向大老爷,后者冲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李副官说笑了。 老太爷勉强堆笑,那些物件是...
李副官突然拔枪击碎博古架上的粉彩瓷瓶,明天这个时候,督军要在府上见到庆亲王的翡翠麒麟。 他扫过众人,目光落在四太太身上,还有四太太的那套钟表。另外还有下半年的军费,罗老爷可要多费心啊,哼!”说完便长扬而去。
罗老太爷砸了茶碗,怒骂道:“欺人太甚!”
四太太眉头紧皱,忽然想到什么,不由看向罗明元,罗明元会意微微点头,用手指比了个三。
四太太不由冷笑起来。
晌午时分,丫头扶着一瘸一拐四太太地回来,王妈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扶到内室的塌上,关切地问:“太太这是怎么了?怎么听说督军府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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