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黑暗中沉浮,仿佛漂浮在温暖的羊水中。极度的疲惫和伤痛如同潮水般包裹着陈掠影,让他不愿醒来。但一种深入骨髓的警惕和责任感,如同细小的针尖,不断刺穿着这层疲惫的茧,将他从深沉的昏迷中一点点拉回现实。
首先恢复的是听觉。低沉而有规律的嗡鸣声,像是某种精密仪器的运转。然后是触觉,身下是柔软而富有支撑感的表面,身上覆盖着轻暖的织物。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能量药剂和一种……熟悉的、属于“龙渊”基地内部循环系统的、略带金属气息的味道。
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陈掠影艰难地、一点点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刺眼却不伤眼的柔和白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适应了几秒后,视野逐渐清晰。他正躺在一间纯白色的、设施齐全的医疗舱内。手腕上连接着生命体征监测仪,屏幕上跳动着平稳的波形。营养液正通过静脉点滴缓缓输入体内,带来丝丝暖意。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处理,传来清凉的镇痛感。
他没有立刻动弹,而是先内视自身。伤势依旧沉重,经脉多处暗伤未愈,混沌气流消耗殆尽,丹田内的原点旋转缓慢,光芒黯淡。但至少,生命体征稳定,最危险的阶段已经过去。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心中稍安。
医疗舱的门无声滑开,一名穿着白色医护服、神色严谨的中年女医师走了进来,看到陈掠影睁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医师的声音温和而专业,走到床边检查仪器数据。
“还好……这是哪里?基地医疗中心?”陈掠影的声音沙哑干涩,喉咙如同火烧。
“是的,B7区特殊监护病房。”医师一边记录数据,一边回答,“你昏迷了两天。脱水、体力严重透支、多处软组织挫伤、内腑震荡,还有旧伤复发的迹象。需要静养。”她顿了顿,看向陈掠影,“送你回来的‘巡猎者’小队报告,你在外海漂浮,并救助了一名重伤员。能说说发生了什么吗?你的身份编码显示你属于‘星火’小组,但档案权限很高,且处于……特殊状态。”
陈掠影心中一凛。特殊状态?是指被内部列为“不稳定因素”还是地藏教官的安排?他迅速权衡,没有透露荒岛和祭坛的细节,只是简略说道:“我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时遭遇意外,与队伍失散,流落海外,侥幸存活。具体任务内容,我需要向地藏教官直接汇报。”他抬出了地藏的名号,既是试探,也是保护自己。
医师听到“地藏教官”的名字,眼神微动,点了点头,没有追问:“你的情况已经上报。地藏教官目前……有要务在身,暂时无法与你联系。在你伤势稳定前,由我负责你的治疗。请好好休息,不要随意动用灵韵。”她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病房。
病房内恢复了寂静。陈掠影靠在床头,眉头微蹙。地藏教官有要务在身?无法联系?是真的脱不开身,还是……依旧被软禁或处于某种不便见他的状态?基地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医师公事公办的态度,以及那句“特殊状态”,都透着不寻常。
他尝试感应了一下周围环境。病房的隔音和能量屏蔽效果极好,感知无法穿透。腕上的战术手表已被取下,无法连接内部网络。他现在如同与世隔绝。
接下来的两天,陈掠影积极配合治疗,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养和缓慢运转混沌气流修复内伤中度过。医师和护士定时检查,态度专业但疏离,对他的来历和经历绝口不提。送来的食物是标准的高能量营养餐,无可挑剔,却也透着一种程式化的冷漠。
这种看似平静的隔离,反而让陈掠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需要信息,需要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需要确认地藏教官和战友们的安危。
第三天下午,机会终于来了。一名技术员进来更换监测设备的能量模块。在技术员低头操作时,陈掠影看似无意地轻轻碰了一下旁边的水杯,水杯倾倒,水洒在了技术员的裤脚上。
“哎呀,对不起!”陈掠影连忙道歉,语气带着歉意和虚弱。
技术员是个年轻人,愣了一下,摆摆手:“没事没事。”他弯腰擦拭,陈掠影趁机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问道:“兄弟,外面怎么样了?‘断渊行动’后,归墟教消停点没?地藏教官还好吗?”
技术员身体微微一僵,抬头看了陈掠影一眼,眼神有些闪烁,低声道:“长官,我……我不清楚这些,我只是个技术员。”他快速擦干水渍,更换好模块,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虽然技术员什么都没说,但他那一瞬间的僵硬和闪烁的眼神,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基地内部的气氛绝对不寻常!恐怕有大事发生!
就在陈掠影心情沉重之际,当晚,病房门再次滑开。这次进来的,不是医师或护士,而是一个穿着深灰色常服、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男子肩章显示着不低的军衔,眼神锐利如鹰,气息内敛而深沉,是A级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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