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鸠彦王的黑色轿车在严密护卫下,平稳地驶过福煦路。街道两旁站满了宪兵和便衣特务,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绷感。
在距离车队预定路线不到两百米的一栋公寓楼里,军统行动组长赵锋放下望远镜,狠狠一拳砸在窗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组长,怎么办?根本没法动手!”旁边的狙击手低声道,他的枪械还装在伪装成乐器盒的箱子里,连组装的机会都没有。楼下街角,两个特高课便衣像门神一样守着,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窗口。
“撤!”赵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脸色铁青。计划全乱了。精心挑选的狙击点,因为昨天突然开始的“外墙维修”而无法进入;备用地点,又被莫名其妙增派的固定岗哨盯死。整个行动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
与此同时,在汇中饭店后台,两名扮成蓬莱春酒行侍应生的军统特工,正面临更直接的危机。
“你,抬起头来。”南造云子冷冽的目光扫过其中一人略显粗糙的手指,“在酒行工作多久了?”
“三……三个月。”特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谦卑。
“三个月?”南造云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对旁边的饭店经理说,“把蓬莱春的领班叫来,我问问他,三个月的新人,是怎么被选来伺候亲王殿下的?”
两名特工的心瞬间沉到谷底。身份暴露就在顷刻之间。他们对视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其中一人突然捂着肚子,面露痛苦:“对……对不起,长官,我肚子疼得厉害,可能吃坏东西了……”
另一人连忙扶住他,焦急地对经理说:“经理,他昨天就不舒服,怕是急性肠胃炎,得赶紧去医院,别冲撞了贵人!”
场面一时混乱。南造云子眯着眼,没有立刻阻止。她像一只观察猎物的猫,看着这两人蹩脚的表演。在她看来,这种临阵脱逃,本身就是一种证据。但她没有当场抓人,挥手让手下暗中跟上去。她要放长线,钓大鱼。
消息很快传到在外围指挥的苏婉清那里。她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里,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报告,美丽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寒霜。狙击点失效,潜入人员暴露撤离……这次精心策划的行动,尚未开始就已宣告彻底失败。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每一个环节都出了问题,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时刻盯着他们,提前一步堵死了所有通路。是巧合?她绝不相信。内部一定有鬼!是那个神秘的陈默?还是小组内部出了叛徒?
她猛地发动汽车,驶离这个危险区域。她现在必须尽快转移,并向上峰报告行动失败以及内部可能存在奸细的噩耗。
当天晚上,亲王的欢迎宴会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顺利结束。佐藤一郎志得意满,认为在自己的领导下,安保工作做得滴水不漏,挫败了可能存在的袭击阴谋。
而在特高课内部的小型庆功会上,南造云子却显得并不那么兴奋。
“课长,我认为这次并非虚惊一场。”她找到佐藤,汇报了自己的怀疑,“我们收到匿名警告,随后军统的行动就处处受制,这太巧合了。我怀疑,有人提前向军统泄露了部分信息,但后来或许因为内讧,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又反过来帮助我们破坏了行动。”
佐藤端着酒杯,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有双面间谍在操纵这一切?”
“不排除这个可能。”南造云子目光锐利,“而且这个人,对我们和军统都很了解。陈默……他今晚的表现似乎过于平静了。”
此时的陈默,正端着香槟,与几个日本军官谈笑风生,应对自如。他能感受到南造云子审视的目光,但他不能流露出任何异常。他成功地、不露痕迹地阻止了一场灾难,内心其实紧绷着一根弦。
庆功会结束后,陈默回到陈公馆。书房里,他脱下西装,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这次行动耗费了他巨大的心力。
电话响了,是苏婉清那个加密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陈老板。”苏婉清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陈默叹了口气,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带着惋惜和一丝后怕:“苏小姐,我早就说过,这次时机不对,对方戒备太严了。幸好你们的人撤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听到风声,特高课好像提前收到了什么消息。”
他巧妙地将原因引向了“特高课警觉性高”和“时机不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苏婉清才冷冷道:“是么?我倒觉得,像是有人在我们背后捅刀子。陈老板,好自为之。”
电话被挂断了。陈默放下话筒,知道苏婉清已经起了疑心,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他与军统的这次“合作”,虽然达到了组织的目的,但也在这条危险的线上,留下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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