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分秋色!
不,严格来说,秦岳的混沌星煞在“质”上似乎稍胜半筹,但叶清雪的冰魄剑意在“量”与“掌控”上更为浑厚精妙,且其斩断因果、净化邪祟的特性,隐隐对混沌星煞中那丝源自永夜的沉沦之意有所克制。
两人身形同时一晃,各自退后半步,脸色都微微苍白了一瞬。刚才的碰撞,对双方的灵力与神识消耗都极为巨大。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这才是真正的天骄对决!远超之前任何一场比试的层次!
“好一个混沌星煞。”叶清雪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认可,“湮灭之中,暗藏星辰秩序,却又隐含一缕……不该存在的沉沦死寂。你的道,很矛盾。”
秦岳心中微震,叶清雪的灵觉果然敏锐,竟能察觉到混沌星煞中那一丝源于永夜暗种的意境。他平复气息,沉声道:“叶师姐的冰魄剑意,至纯至净,斩业断尘,亦令秦某钦佩。矛盾与否,皆为本心所向,道之所存。”
“本心所向?”叶清雪眸光清澈,仿佛能照见人心,“那你便接我下一剑,看你的本心,能否抵住这红尘业障、因果轮回之重!”
话音落,她终于将清泓剑完全拔出!
剑身如秋水,澄澈透明,却又弥漫着万载不化的寒意。叶清雪双手握剑,竖于身前,美眸微闭,周身气息陡然变得空灵缥缈,仿佛与天地间的某种至寒至净的法则融为一体。
一股远超之前的恐怖剑意,开始在她剑尖凝聚。那剑意不再仅仅冰寒锋利,更带着一种审判、净化、超脱的宏大意志!擂台上空,风云变色,隐隐有冰蓝色的法则符文闪现!
“冰魄斩业剑终极式——净世雪!”
叶清雪清叱一声,双眸猛然睁开,眼中再无他物,唯有手中之剑,与剑所指之道!
清泓剑缓缓斩落。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片片晶莹剔透、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纯净与寒冷的雪花,自剑锋飘落,洋洋洒洒,瞬间布满了整个擂台。
每一片雪花,都是一道至精至纯的冰魄剑气!它们看似缓慢飘落,却锁定了秦岳所在空间的一切气机、灵力、乃至神魂念头!雪花所过之处,万物冻结,业力显形,因果线被无情斩断、净化!这是无差别、全方位的领域性绝杀之剑!
秦岳瞬间感到浑身冰寒刺骨,血液流速减缓,灵力运转滞涩,连思维似乎都要被冻结。更可怕的是,他仿佛“看”到了自身与摇光峰、与师尊、与林安赵干钧、甚至与那缕永夜暗种之间,那无形的因果之线,在这净世雪域中隐隐浮现,并被那无处不在的冰魄剑气不断斩击、净化!
“净化因果,斩断业力……好可怕的剑意!”秦岳心中震撼,这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最为宏大、也最为针对他目前状态的攻击。混沌星煞虽强,但似乎难以彻底防御这种针对“存在联系”层面的斩击。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丹田内,混沌青莲疯狂旋转,莲心原点光芒大放。与此同时,他不再强行压制那缕永夜暗种,反而主动引导出一丝其沉沦死寂的意境,与混沌星煞相合!
这是他昨夜才略有触及、极不稳定、危险无比的力量尝试。但此刻,面对叶清雪这净化一切的“净世雪”,他别无选择!
一丝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晦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与希望的暗银色光芒,在他指尖凝聚。这光芒中,星辰的锋锐与秩序的痕迹几乎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仿佛万物终结归宿的混沌永夜之意!
混沌永夜·归寂!
秦岳一指点向自身眉心,并非攻击,而是将这股新生的、危险的力量,引渡入自身识海,与混沌神识、与混沌青莲本源暂时融合!
下一刻,他周身气息剧变!
一股沉重、晦涩、仿佛能埋葬诸天、令万灵沉沦的混沌永夜气息,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他所在的数丈方圆,仿佛独立于净世雪域之外,形成一个微型的“永夜归寂”之域。飘落的冰魄雪花进入此域,其蕴含的净化剑意与斩断之力,仿佛陷入了无边的泥沼与永恒的沉眠,迅速黯淡、消融,虽未被完全湮灭,却被极大地迟滞、削弱,难以触及秦岳本体,更难以斩断他与外界的深层因果联系。
秦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瞳深处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黑暗。强行融合永夜意境,对神识和道心的负荷巨大无比,若非混沌青莲根基稳固,他恐怕已当场失控。更麻烦的是,永夜暗种似乎因此兴奋起来,侵蚀速度隐隐加快了一分。
但无论如何,他暂时挡住了叶清雪这惊天动地的“净世雪”!
叶清雪清冷的容颜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讶色。她能感觉到,自己无往不利的冰魄净世剑意,在秦岳周身那诡异的“永夜之域”中,仿佛失去了大半锋芒,如同泥牛入海。那领域中的气息,让她本能地感到排斥与警惕,那是一种与她的冰魄净化之道截然相反,甚至隐隐相克的、代表终极沉沦与寂灭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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