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助伤兵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战场边缘。有个断了腿的蒲甘少年,被女兵们抬到药棚时,还攥着块染血的兽皮,里面裹着半袋青稞。方梅给他上药时,他突然“扑通”跪下,用生硬的汉语说:“我知道有条小路,能绕到元军后面的山谷。”
少年叫阿奴,是蒲甘王室的牧马人,熟悉曼德勒平原的每一条沟壑。他说阿合迭的中军就驻扎在两山之间的谷地,那里地势险要,只有一条小路能通,是设伏的绝佳位置。
“李铁,你带矿工义军跟阿奴走。”我在沙盘上画出路线,“陆义,你的枪阵随后跟进,记住,一定要隐藏踪迹,等我信号再动手。”
李铁拍着阿奴的肩膀,把自己的干粮袋塞给他:“小子,带我们走对路,回头我教你耍开山刀。”阿奴捧着干粮,眼里闪着光,用力点头:“我认识谷里的每块石头,保证不会错。”
入夜后,我带着后军缓缓推进。沿途不断遇到蒲甘难民,有抱着孩子的妇人,有拄着拐杖的老人,还有不少受伤的部落兵。周铁的工匠们临时搭起药棚,阿黎送来的药丸很快分完了,方梅就教女兵们用当地的草药止血,连最害羞的客家女兵,都蹲在地上给蒲甘妇人喂水。
“神主,您看。”郑龙指着远处,有几个蒲甘部落的长老,正对着我们的“宋”字旗鞠躬,“他们把咱们当成救世主了。”
我望着那些饱经战火的脸,突然想起文天祥的诗:“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或许这正气,不只是刀光剑影,还有这乱世里的一点慈悲。
三更时分,李铁的信鸽传来消息:已抵达谷口,元军的中军正在埋锅造饭,丝毫没有察觉。陆义也派人回报,枪阵已在两侧山腰就位,就等天明。
我站在山坡上,望着谷里的火光。阿合迭的中军帐篷扎在最中间,周围是骑兵的营帐,隐约能听见蒙古语的歌声——他们大概以为胜券在握,正在庆祝。
“让周铁把连发火枪都检查一遍。”我对身边的传令兵说,“告诉李铁和陆义,明天午时,听我炮声为号。”
(四)谷地伏杀,马无归鞍
第二天的太阳刚爬上山顶,阿合迭的前军就开始追击溃散的蒲甘部落兵。约八千骑兵像饿狼般冲出山谷,马蹄声震得两山发颤。李铁趴在山腰的草丛里,握着开山刀的手沁出冷汗——他身后的矿工义军已拉满了强弓,箭头都蘸了阿黎配的麻药。
“放他们过去。”陆义按住他的肩膀,枪尖指着谷里的中军,“咱们的目标是后面的肥肉。”
前军刚过谷口,李铁就看见阿合迭的中军动了。约两万骑兵簇拥着中军大旗,缓缓走出谷口,阿合迭的狼牙棒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正得意地与身边的将领说笑。
“就是现在!”午时的炮声准时响起,李铁猛地站起,高喊着挥下开山刀。矿工义军的箭雨如乌云般落下,元军的中军顿时大乱,不少骑兵中了麻药,从马上晃悠悠栽倒。
陆义的枪阵紧接着从两侧山腰杀下,长枪组成的银龙顺着山坡翻滚,元军骑兵被挤在狭窄的谷地里,连调转马头都难。最要命的是周铁的连发火枪队——他们躲在岩石后,专射骑兵的咽喉,铅弹打穿甲胄的“噗嗤”声不绝于耳,落马的骑兵越来越多,很快就在谷地里堆起了尸山。
“不射马,专射人!”李铁的吼声在山谷里回荡。他这是记着我的命令——要留下这些战马,将来编一支大宋的骑兵。矿工义军们纷纷照做,有的甚至用绳索套住惊马的缰绳,硬生生把马牵到自己这边。
一个时辰后,谷地里已到处是无主的战马。约三千多匹蒙古马甩着尾巴,在尸体旁不安地刨着蹄子,有几匹还凑到受伤的元军士兵身边,用鼻子蹭他们的脸,看得李铁直咧嘴:“这些畜生倒比人有情义。”
阿合迭被亲兵护着退到谷内,看着满地的战马和尸体,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他突然举起狼牙棒,朝着山坡上的陆义掷去——那棒带着风声掠过,竟砸断了陆义身边的一棵小树。
“有种下来单挑!”阿合迭嘶吼着,声音里满是绝望。
陆义提着滴血的长枪,冷笑一声:“等你成了阶下囚,我陪你玩。”
(五)半围困敌,残部突围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山谷时,我的后军终于赶到。十三阵兵马沿着谷地两侧展开,步兵布下风后大阵堵住谷口,骑兵结成玉龙剑阵护住侧翼,形成一个巨大的半包围圈——故意在正前方留了道缺口,像给困兽留的生路。
“神主,为何不直接围死?”郑豹不解,他的快船队已在谷外的河流布防,元军插翅也难飞。
“困死他们容易,但咱们的战马还不够。”我指着谷里的元军骑兵,“让他们再打几天,消耗掉锐气,咱们正好练阵。”
接下来的三天,成了义军的练兵场。元军每天都试图从缺口突围,却每次都被风后大阵挡回。陆义的枪阵越来越熟练,有时元军刚冲出谷口,就被枪尖组成的墙逼回去;周铁的连发火枪也越打越准,甚至能射中骑兵手中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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