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田,谁家有人参军,就分谁家。”刘云将田契分到茶农手里,李老四的儿子捧着契纸,对着茶园的方向磕头:“爹,你看,官府给咱做主了!”阳光穿过茶树叶,落在他背上,像铺了层金。
工商新政让潭州活了起来。茶市上,福建商人带着海盐来换“长沙铁色”茶,岭南船商载着丝绸来购“岳麓散茶”,连临安的茶商也派人送来定金,说要订明年的新茶。工匠们纷纷出摊,打制新茶器的铜匠、织茶篓的篾匠、裱茶画的纸匠……一条街挤得满满当当,吆喝声、锤击声、茶香混在一起,像首热闹的歌。
“范成大说槠州市‘交易甚夥’,”李白砚站在茶市街口,笑着对刘云道,“如今怕是要胜过当年了。”刘云望着攒动的人头,想起李芾幕僚写的《潭州竹枝词》:“茶船满江鱼满舱,朱门不再锁春光。”或许,这就是当年他们盼的景象。
(五)锄奸惩恶,正气昭彰
新政推行未稳,就有宵小作祟。潭州城里,前元军通判赵德仁化名“赵老板”,开了家绸缎庄,暗地里却勾结土匪,想趁夜烧粮仓。这事被洗衣的张婶发现——她见赵德仁的伙计夜里总往城郊破庙去,腰间还藏着煤油灯。张婶悄悄告诉了吴燕殊,手指绞着围裙道:“这些人要是烧了粮仓,咱冬天就得饿肚子。”
当晚,潜伏队员包围破庙时,赵德仁正与土匪分赃。绸缎庄的账本摊在供桌上,上面记着他当年举报义军的勾当:“某年某月,获义军名单,献与吕大人,得赏银五十两。”吴燕殊看着账本,指尖冰凉——上面记着的义军首领,正是她失散多年的兄长。
刘云将赵德仁绑在李芾殉节的熊湘阁前,百姓们闻讯赶来,扔来的石头砸得他头破血流。李老四的遗孀哭着啐他:“我男人就是被你告密抓去的!你这个汉奸,不得好死!”赵德仁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最后只剩下呜咽,像条丧家犬。
岳州的匪首“独眼狼”更狠,竟冒充宋军在乡下抢粮。有个放牛娃用柳枝在地上画了三个圈——这是情报网的暗号,表示有假冒的兵。郭龙带着水军围剿时,见匪窝的柱子上挂着百姓的尸骨,有的还穿着破烂的宋军旧衣。“这群畜生,竟敢玷污宋军的名声!”郭龙气得拔剑劈开匪首的头颅,血溅在岳阳楼的匾额上,像给“南极潇湘”四字添了笔重彩。
最令人发指的是澧州的奸细。一个曾是李芾幕僚的秀才,竟投靠元军,把义军后代的名单藏在《论语》注疏里。斥候搜出时,书页上还留着他的批注:“此辈皆可杀”,字迹与当年为李芾抄书时的笔锋如出一辙。
刘云没杀他,只把他绑在岳麓书院的杏树下,让学生们念他批注的句子。“‘此辈皆可杀’——念!”先生的声音在书院回荡,学生们念一句,行刑的士兵就打一板。老秀才起初还嘴硬,听到“有教无类”的章节时,突然崩溃大哭,最后一头撞在杏树上,死前还喃喃着:“愧对李大人……愧对孔圣人……”
(六)大军集结,再指荆襄
十二月的洞庭湖,寒雾锁着战船,桅杆上的“宋”字旗凝结着霜花。刘云站在“破浪号”上,看着二十万兵马集结——老特战队员们甲胄上的茶渍已洗不掉,那是收复各州时百姓泼的“洗尘茶”,说是“沾沾喜气”;新招募的士兵扛着铁罐头,里面装着阿黎新制的鱼干,腥香混着茶香,是独特的军味;连岳麓书院的学生都来了,捧着典籍要随军记账,说要“记下王师光复的每一笔,让后人知道,大宋还有过这样的兵”。
留下的三分之一兵马在永州忙着开荒。黄丽带着女兵教百姓做酱油,缸里的黄豆发酵得正旺,酸香飘出半里地;阿黎的罐头坊外,排队交鱼的渔民排到了河边,孩子们提着陶罐,等着换刚出炉的鱼罐头,罐头上还印着女兵们画的小鱼图案。“现在的永州,连狗都知道跟着宋军有肉吃。”老兵陈武笑着说,逗得周围人都笑了。
大军开拔那日,潭州百姓倾城相送。茶农们往士兵怀里塞茶叶,说“路上提神”;工匠们送来新打制的匕首,刀柄上刻着“还我河山”;连岳麓书院的先生都来了,赠给刘云一幅李芾手书的“尽忠”卷轴。刘云展开卷轴,晨光里,那两个字像燃着的火,烫得人手心发热。
船队顺江而下,玄阴剑的寒气与水汽交融,在甲板上凝出霜花。刘云望着襄阳的方向,想起辛弃疾“气吞万里如虎”的词句——当年稼轩公率五十骑闯金营,何等壮怀;当年李芾守潭州,城破时全家殉节,何等惨烈;当年无数百姓盼王师,望眼欲穿,何等迫切。或许,这些未竟的志、未报的仇、未圆的梦,就要在他们这代人手里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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