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荒漠边缘,有一处名为“黑水城”的古城遗址,曾是丝路重镇,后因战乱与水源枯竭而废弃,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在风沙中诉说着往昔的辉煌。宁瑜与阿翎为寻访一种只生长在极旱古城遗址下的“地髓灵芝”,来到了这片被时光遗忘的土地。
古城规模宏大,虽已破败,但依旧能看出当年的格局。两人依照古籍记载,在城中一片疑似官署区域的废墟下,找到了一条向下的、被流沙掩埋大半的石阶。石阶深邃,不知通向何处,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一种陈旧的、类似香料的气息。
“公子,这下面的‘气’很怪,”阿翎站在阶梯入口,微微蹙眉,“像是被扭曲了,一直在绕圈子……还有很多……迷茫的魂灵,被困在里面,走不出来。”
宁瑜凝神感应,果然察觉到阶梯下方传来一种空间上的错乱感和无数微弱而绝望的精神波动。“非是寻常墓道,此乃‘悬魂梯’,以奇门遁甲与幻术结合,构建出的无限回廊,意在困杀闯入者。看来,这黑水城地下,别有洞天。”
他们清理开入口的流沙,点燃符火,小心地踏上石阶。石阶陡峭向下,以巨大的青砖砌成,两侧墙壁光滑,刻着一些模糊的西域风格的图案和文字。
初时并无异样,但下行约一炷香后,宁瑜忽然停下脚步。
“不对,”他沉声道,“我们已经在原地绕了三圈了。”
阿翎仔细感知,也发现了异常:“是的,公子,虽然阶梯一直在向下,但空间的‘节点’在重复……我们好像在一个巨大的‘螺蛳’里打转。”
两人尝试退回,却发现来路也已改变,向上攀登了许久,竟又回到了某个似曾相识的平台上。符火的光芒似乎也被某种力量压制,只能照亮周围很小范围,之外便是无尽的黑暗。
“悬魂梯已然启动。”宁瑜神色不变,仔细观察着脚下的石砖和两侧的墙壁,“寻常方法无法破解,需找到其阵法运行的规律,或者……强行破开一个节点。”
他尝试以灵力轰击墙壁,墙壁却异常坚固,且反弹回一股扰乱心神的力量。他又撒出特制的荧光粉末标记路径,但粉末很快便莫名消失。
就在他们寻找破绽之际,前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虚弱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有人?!
在这绝地之中,竟还有活人?
两人循声而去,在阶梯的一个拐角处,发现了一个蜷缩在角落、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他衣着像是行商,身边散落着一个破旧的水囊和几块干粮,嘴唇干裂,眼神涣散,显然被困在此地多日。
宁瑜立刻上前,渡入灵力稳住其心神,又喂他喝了点水。
那商人缓过一口气,看到宁瑜二人,如同见了救星,涕泪横流:“鬼……鬼打墙!我们……我们走了几天几夜,都……都走不出去!王掌柜、李伙计他们……都……都疯了!跑进黑暗里……再也没回来!”
据这名叫赵四的商人叙述,他们是一支小型商队,为躲避沙暴,误入黑水城,发现了这个阶梯,本想寻找水源或藏身之处,结果陷入这无尽的循环之中。同伴们相继精神崩溃,或绝望狂奔消失在黑暗中,或自相残杀,只剩下他一人苟延残喘。
“这悬魂梯不仅扭曲空间,更会放大闯入者内心的恐惧与绝望,直至其精神崩溃。”宁瑜了然,他取出一张清心符贴在赵四额头,暂时护住其心神。
必须尽快找到出路,否则赵四撑不了多久,连他们自己也可能迷失。
宁瑜不再试图用蛮力或寻常方法,而是盘膝坐下,闭上双眼,将灵觉最大限度地扩散开来,不再依赖视觉和方向感,而是去感知这悬魂梯中能量流动的“脉络”。
阿翎也学着他的样子,以灵鹤族特有的空间感知天赋,去触摸那无形的壁垒与回路。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绝对的寂静与黑暗中,唯有符火摇曳,映照着三人凝重的面孔。赵四在清心符的作用下,昏昏睡去。
突然,宁瑜与阿翎几乎同时睁开眼!
“找到了!”宁瑜指向斜下方某个方向,“那里有一个能量涡旋,是阵法运转的一个次要节点,相对薄弱!”
“但是,公子,”阿翎补充道,脸色有些发白,“那个节点周围……聚集了非常多……充满怨恨和迷茫的‘东西’,它们……好像被束缚在那里,成为了阵法能量的一部分……”
宁瑜点头:“是历代被困死在此地的亡魂。破阵,或许能解脱它们,但也可能引发反噬。顾不了那么多了,走!”
他背起虚弱的赵四,与阿翎一起,向着那个感知中的节点方向走去。这一次,他们不再遵循阶梯的走向,而是宁瑜以灵力在前方“开辟”道路,强行在扭曲的空间中穿行!
这种感觉极其怪异,仿佛在粘稠的液体中跋涉,四周的黑暗如同活物般蠕动、挤压,试图将他们推回原路。无数细碎的、充满负面情绪的意念如同冰锥,不断刺向他们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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