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郡的雨季来得猝不及防。
连绵的阴雨已经持续了整整七日,天空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雨水倾泻不止。宁瑜站在窗前,望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街景,眉头微蹙。
“这雨下得有些蹊跷。”他轻声道。
阿翎端着一杯热茶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天空。自从魂魄归位后,她不仅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对天地气息的感知也越发敏锐。
“云层深处有裂痕,”她凝视片刻后说道,“像是天空受伤了。”
宁瑜闻言一怔,仔细看去,果然在厚重的云层缝隙间,隐约可见一丝不正常的暗红色裂纹,若非阿翎提醒,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
“天隙...”宁瑜面色凝重起来,“古籍中记载,天地之气失衡时,天空会出现裂痕,伴随异象。若不能及时修补,恐酿成大祸。”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宁瑜开门一看,是城南的小豆子,他浑身湿透,面色惊慌。
“宁公子,不好了!庙里好多人都病倒了,说是做了可怕的噩梦,醒来就发烧说胡话!”
宁瑜与阿翎对视一眼,心知这与天上的裂痕必定有关。二人当即收拾药箱,随小豆子赶往破庙。
破庙内情形令人心惊。不过两日不见,庙中竟有十余人病倒,个个面色青白,浑身发烫,口中喃喃说着梦话。更令人不安的是,他们眉心都有一道淡淡的黑气缠绕。
阿翎蹲下身,轻轻将手放在一个病患的额头上,闭目感应片刻,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他们的梦境被撕裂了,”她睁开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有什么东西正在吞噬他们的梦境,若不阻止,他们会永远困在噩梦中,再也醒不过来。”
宁瑜仔细检查病人,发现他们虽然症状相同,但发病的时间却有先后。最早发病的是庙门口的一个老乞丐,而离他越远的人,发病时间越晚。
“像是传染,但不是通过接触,”宁瑜若有所思,“是通过梦境传播。”
他转向小豆子:“最早发病的李老伯,病发前可有什么异常?”
小豆子努力回想:“李爷爷前天说,他梦见一个会吃梦的黑影,从那以后就一病不起...”
宁瑜点头,对阿翎道:“你守在这里,尽量安抚病人,我去查查这黑影的来历。”
阿翎担忧地拉住他的衣袖:“那天上的裂痕...”
“一并解决。”宁瑜拍拍她的手,撑起油伞步入雨中。
宁瑜首先去了郡守府,查阅地方志和天象记录。果然,在古籍中找到了类似记载:“天隙现,梦魇生,唯织梦者可补天。”
“织梦者...”宁瑜喃喃自语,想起幼时师父曾说过,世间有一族异人,能以梦境为线,编织现实,甚至修补天地裂隙。只是这一族早已隐世不出,难觅踪迹。
离开郡守府时,雨势稍缓,但天空中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几分。宁瑜心事重重地往回走,途经一条小巷时,忽然听见一阵细微的啜泣声。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蜷缩在屋檐下,怀中紧紧抱着一块色彩斑斓的布片,哭得伤心。
宁瑜走近,柔声问道:“小姑娘,为何一个人在此哭泣?”
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眼睛哭得红肿:“我的梦...梦被偷走了...”
宁瑜心中一动,蹲下身与女孩平视:“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女孩抽噎着说:“我昨晚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见娘亲给我做新衣裳,那衣裳可漂亮了,会发光...可是早上醒来,我发现梦不见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举起手中的布片:“我只记得梦里的颜色,就找了些碎布,想拼出梦中的样子,可是拼不出来...”
宁瑜接过布片细看,心中一震。那些布片看似随意拼接,却隐隐构成一种古老的图腾,正是古籍中记载的织梦族印记。
“你叫什么名字?爹娘呢?”宁瑜轻声问。
“我叫云织,爹娘都不在了,”女孩低下头,“我住在姑母家,可是姑母说我是怪胎,做的梦都是胡说八道...”
宁瑜端详着女孩,发现她瞳孔在光线下呈现出罕见的双环结构,这正是织梦族的特征。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织梦族的后裔竟就在眼前。
“云织,你想找回你的梦吗?”宁瑜温和地问。
女孩用力点头。
“那跟我来,我或许能帮你。”宁瑜伸出手。
云织犹豫片刻,还是把手放在了宁瑜掌心。
回到住处,阿翎也已从破庙返回,面色凝重:“又多了三个病人,而且最早发病的李老伯情况恶化,已经开始失去意识了。”
宁瑜简要介绍了云织的情况,阿翎惊讶地打量着女孩:“织梦族?我以为这一族早已绝迹了。”
云织怯生生地问:“织梦族是什么?”
宁瑜温言解释:“那是一支古老的族群,能够穿梭梦境,以梦为线,编织现实。你之所以会做特别的梦,梦见色彩和图案,就是因为你有这个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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