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像一层薄纱,笼罩在山林间,带着刺骨的寒意。马小丑提着那把汉阳造步枪走在前面,脚步沉稳而警惕,每走几步就会停下,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林婉清跟在他身后,裙摆早已被露水打湿,贴在小腿上,冰凉刺骨,脚下的碎石子硌得她生疼,却依旧咬着牙,紧紧跟上马小丑的步伐。
“慢点走,前面的路不好走。”马小丑回头看了一眼林婉清,见她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脸色有些苍白,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他伸手拨开挡在前面的荆棘,为林婉清开辟出一条相对好走的小路。
林婉清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谢谢你,马公子。”经过一夜的相处,她对马小丑的称呼从最初的“马公子”多了几分亲近,不再像之前那样拘谨。
“不用客气,我们现在是同伴,互相照应是应该的。”马小丑笑了笑,继续往前探路。他深知在这荒山野岭中,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危险。他大学时学的军事地形学此刻派上了用场,通过观察树木的朝向、岩石的纹路和地面的植被,判断着前进的方向,尽量避开陡峭的斜坡和可能有野兽出没的区域。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雾气渐渐散去,太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马小丑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昨天剩下的半棵苦苦菜,递给林婉清:“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林婉清接过苦苦菜,看着上面沾着的泥土,犹豫了一下。她从小锦衣玉食,从未吃过这样粗糙的东西,可此刻腹中饥饿难耐,也顾不上许多,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马小丑看在眼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知道林婉清是大家闺秀,吃惯了山珍海味,这样的苦日子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委屈你了,林小姐。等我们找到村子,就有像样的东西吃了。”
林婉清摇了摇头,勉强咽下嘴里的野菜,轻声说道:“不委屈,能有东西吃就已经很不错了。比起那些在战乱中死去的人,我已经很幸运了。”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感慨,经历了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苦难,她早已不是那个娇生惯养、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了。
休息了片刻,两人继续上路。马小丑依旧走在前面,负责探路和寻找食物。他的目光在地面上仔细搜索,希望能找到一些可食用的野菜或野果。突然,他眼前一亮,看到不远处的草丛里长着一片灰绿色的植物,叶子边缘呈锯齿状,正是昨天那个老头提到的苦苦菜。
“有野菜!”马小丑兴奋地喊了一声,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开始挖掘。林婉清也好奇地走了过来,蹲在他身边,仔细观察着他的动作。
“马公子,你认识这种野菜吗?”林婉清问道。
“嗯,昨天一个老大爷告诉我的,这种菜叫苦苦菜,虽然苦,但是没毒,能填肚子。”马小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小心翼翼地将苦苦菜连根挖起,尽量保持根部的完整。
林婉清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心里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竟然认识野菜,而且还懂得如何挖掘。她想起自己以前在府里,每天吃的都是精致的菜肴,从未想过野菜也能成为救命的食物。
“我也来帮忙。”林婉清说着,也蹲下身子,学着马小丑的样子挖掘起来。可她的手指纤细娇嫩,没挖几下就被泥土弄脏了,指甲缝里全是泥垢,还被野菜的根茎划破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渗出了一丝血珠。
“小心点!”马小丑看到后,连忙阻止了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条,递了过去,“别用手直接挖,用这个包一下。”
林婉清接过布条,心里暖暖的,轻声说道:“谢谢你。”她小心翼翼地用布条包裹住手指,然后继续挖掘,虽然动作依旧笨拙,却比刚才认真了许多。
两人挖了大约半个时辰,收获颇丰,挖了满满一兜苦苦菜。马小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道:“够我们吃两顿了,我们继续赶路吧,争取中午之前走出这片山林。”
林婉清点了点头,跟着马小丑继续前行。走了没多远,林婉清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旁边一棵树上的野果说道:“马公子,你看那是什么?好像是野山楂。”
马小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树枝上挂满了红彤彤的小果子,像一串串玛瑙。他心中一喜,野山楂不仅能充饥,还能补充水分和维生素。“没错,是野山楂!我们摘一些带着,路上可以当零食吃。”
他走到树下,踮起脚尖,伸手去摘野山楂。可树枝太高,他够不着,只好搬来一块石头,站在石头上,小心翼翼地摘了起来。林婉清则在下面帮忙接住掉落的野山楂,放进随身的小布包里。
摘完野山楂,两人继续赶路。林婉清从布包里拿出一颗野山楂,用手帕擦了擦,递了一颗给马小丑:“马公子,你尝尝,很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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