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楼的二楼窗口,刚刚还在喷吐火舌,打倒了他们好几个弟兄。
“三班长,咋办?”一个新兵紧张地问。
班长是个三十多岁的刀疤脸老兵,他看了一眼二楼,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咋办?往里送礼!”
他从腰间摘下四颗手榴弹,分给身边三个战士。
“听我口令,一起往那窗户里扔!扔完就往门里冲!”
“是!”
“一,二,三,扔!”
四颗手榴弹冒着白烟,划出四道抛物线,准准地飞进了二楼的窗口。
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将那扇木窗炸得粉碎,浓烟和火焰从里面喷了出来。
“冲!”
班长一声令下,端着冲锋枪,一脚踹开房门,第一个冲了进去。
屋子里,三个被炸得七荤八素的鬼子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密集的子弹打成了破麻袋。
战斗在平安县的每一个角落上演。
每一栋房屋,每一条街道的控制权,都需要用鲜血和生命来换取。
二营的一个战士,在翻越一堵院墙时,被躲在墙角的鬼子用刺刀捅穿了肚子。
他倒下前,死死抱住鬼子的双腿,为身后的战友,争得了开枪的一秒钟。
三营的一个机枪手,为了掩护战友冲过一个路口,独自一人吸引了三个方向的火力。
他身上中了十几枪,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死死扣着扳机,直到打空了最后一发子弹。
就在战况陷入胶着时,一直没太大动静的丁伟的二营,却从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向,切入了日军的防线。
丁伟的脑子,跟李云龙不一样。
李云龙是猛打猛冲,丁伟则更喜欢动脑子,专找敌人的软肋下手。
他指挥的二营,没有从被炸开的东门主攻,而是绕到了相对平静的北城墙。
他们用集束手榴弹,在城墙上炸开一个不起眼的小缺口,然后像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摸进了城。
他们不走街道,专门挑那些民居的后院和相连的屋顶。
他们用工兵锹和炸药,在院墙和房屋之间,硬生生开辟出一条前进的通道。
这种穿插迂回的打法,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很快,他们就摸到了支撑着日军东城半条街防御的一个核心火力点的背后。
那是一个用沙袋和家具加固的当铺,里面藏着两挺重机枪和几十个鬼子兵,火力极其凶猛。
李云龙的一营,在这个点上,已经扔下了几十具尸体,却始终啃不下来。
“营长,就是这儿了。”
一个侦察兵对丁伟说。
丁伟举着望远镜,看着那个被当成堡垒的当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把迫击炮给老子架起来!”
丁伟冷冷地命令道。
“不用多,三发急促射,给它开个天窗!”
“是!”
几分钟后,三发六零迫击炮弹,带着尖啸,几乎是垂直地,砸进了当铺的天井里。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从建筑内部传出。
随后,丁伟一挥手。
“上!”
几十名二营的战士,从当铺后面的小巷和房顶上,猛地发起了突袭。
当铺里的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背刺,彻底打懵了。
他们精心构筑的防御工事,在这一刻,成了自己的坟墓。
战斗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
当丁伟的部队,将那面沾满血污的太阳旗从当铺顶上扯下来时,日军在东城的防线,出现了一个致命的缺口。
独立团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刻从正面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战局的天平,开始迅速倾斜。
日军的防线被一点点地压缩,活动空间越来越小。
一个班长带着两个新兵,刚冲进一个大户人家的院子,脚下突然“咔哒”一声轻响。
班长浑身一僵,低头一看,一只脚正踩在一块松动的青砖上。
诡雷!
他打了十几年仗,对这声音太熟了。
他身后的两个新兵蛋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好奇地探头探脑。
“班长,咋了?”
班长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没时间解释,也没时间害怕。
在死亡降临前的最后一秒,他没有喊叫,也没有回头。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向前一扑,用身体将身边的两个新兵,狠狠地推了出去。
“趴下!”
这是他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轰!
巨大的爆炸,将他的身体撕成了碎片。
两个被推倒在地的新兵,被气浪掀出好几米远,耳朵里嗡嗡作响,半天爬不起来。
当他们回过神,只看到地上一个焦黑的大坑,和满地的血肉。
他们的班长,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留下。
“班长!”
一个新兵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另一个新兵,则默默地捡起地上的步枪,擦干眼泪,通红的眼睛里,全是仇恨。
这就是巷战。
每一寸土地的推进,都意味着牺牲。
经过数小时的血战,从午夜到黎明。
城内大部分区域,都已被独立团控制。
枪声渐渐稀疏。
日军的指挥官,一名叫山本秀树的大尉,带着最后仅存的百十名残兵,被逼退到了县城中心的日军宪兵司令部大院内。
那里,是他们在平安县城最后的,也是最坚固的堡垒。
他们准备依托着高墙和工事,进行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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