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传铮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个梦。梦中的楚云天依旧是脊梁挺直,不折不屈,却好似已断成了一截一截。
身后血,身前血,眼中血,心上血。
人有207块骨头,看魔界这架势似是要一块一块拆分干净,只剩一具空皮。
齐传铮也醒不过来。他心头痛的很闷,却发不出声。
魔界有魔界的法术,每一个自裁陨身的,他们都为其恢复神识,尔后抽骨,用带刺的麻草悬于中堂之上,楚云天后方,与他一起看着这一切。
整整一日,十二个时辰,二十四个师兄弟,楚云天也生生被剜的将要撑不起头颅。
魔界便在那二十四个师兄弟身上,这个人取一截小臂那个人取一截大腿,削尖了自他后颈转着磨着塞入,塞的横七扭八,却又将他固定成完美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状态。
“天恒宗还有多少弟子呢?”为首的那个魔徒狞笑着,“明日来点更有意思的如何?”
一个魔徒上前给楚云天摸脉以防他死了,楚云天看见摸脉便知大事不好,果然,那个魔徒凑到为首的面前附耳说了几句,为首的笑的更大声了:“好,血灵蛊?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竟是血灵蛊!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后他抓起人,向天恒宗的戒台上拖去。
戒台悬浮于空中,上有五根柱子,便于将人缚在柱上以昭示罪行。但天恒宗开宗立门以来没有几个人犯过如此大的错,故戒台也用于门内比试,比试时柱子会降下去。楚云天的首席大弟子之位,便是在此车轮战两天两夜一路打出来的。
这是他的荣誉,他的功成,也是他的耻辱。
齐传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有去到过天恒宗却能清晰的看见这一切,他想让自己醒过来他不想再看下去,但事与愿违,即使知道这是梦还是看的他揪心,那样不染尘埃的楚云天,魔徒竟就这样将他拖到戒台上,对他说:“交出你自己,或是天恒宗律令,你选一个,如何?”
“交出我自己,你们也不会放过天恒宗吧。”楚云天冷笑。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母亲为了保护他拖住匪徒,难道要自己也如母亲一样用自己拖住他们吗?
“这还轮不到你讨价还价。”魔徒被他一句话说的恼羞成怒,直接将人摔在柱子上粗暴的缚紧。楚云天闭上眼,裸露在夜风中的冷意与撕裂般的疼痛贯彻了他的全身。
尝到血灵蛊好处的魔徒知道那个把脉的所言非虚,大喜过望,于是召来全宗的魔徒,论功行赏。
因为自己是血灵蛊……所以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也是吗……
楚云天想起前世,齐传铮惊讶的在他的前世里看见了自己。
那是与今生截然不同的走向。
是缪矜年将自己捉去,为了救出自己,他被蛟族掳去,锁住经脉在水牢中榨取干净价值,最后的时光里记忆与修为尽失却觉得已经逃出了釉琅台……
他带着微笑殒身,却在恢复清明后觉得命不该如此。
于是他放弃了美满的家庭,换取重新来过的机会,但仅仅多了两年,此生他便还是走向了终局。
想起前世的楚云天睁开眼,全身灵力迸发挣开束缚,竟是直接堕入魔道。
他睁开眼,整了整衣服,冷冷的走到魔徒面前。
他血红的双眼根本看不出往昔正派之人的端正清雅,反而魔气横身,在已破旧不堪的白衣上平添许多妖娆。
他仿佛感觉不到痛苦一般,一步一步,步步皆是血印。
原来入魔是这样的感觉……无知无觉,空泛干涸,仿佛只有血,只有饮血才能让他心绪归宁。
原来入魔一点都不畅快啊……反而好疼。
真的好疼。
楚云天垂眸,周身受损的伤痕在以惊人的速度飞快地修复,仅是倏息间,他歪了歪脖子,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苦痛。
不行……这身衣服太脏了。
他皱眉,掐了个法决,白衣又变为一尘不染的洁净模样。
那么接下来呢?
嗯,天恒宗也脏,太脏了,要仔细收拾一番才好。
楚云天仿佛顿悟般,仰天笑出了声,随手捡过一位师兄弟的佩剑,凭空挥舞几下染上几分自己的魔气,然后满意的点点头,这剑也算是收归己用了。
那么……天恒宗呢?
也要收归己用。
还是收拾干净之后再归为己用。
天恒宗血流七日,楚云天杀干净了所有的魔徒,而后散尽修为复活师兄弟与师祖,将律令交还知风,跌跌撞撞的走下山,在见到齐传铮的前一刻,支撑不住倒在了家门外。
回到地府后,他发现两世轮转,自己竟对齐传铮生出依依不舍之心。
这一次,他选择牺牲自己的寿命。
他用积累了两世的功德与本可以转生入帝王家都机会,换来了第三次轮转。
这次他可以多陪齐传铮几年,可以早一年遇到齐传铮,能多几年,他只知道会比前两世多。
这样他便心满意足了。
而此生,便是第三次轮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我即主宰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我即主宰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