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寻找黄泉踪迹的过程中,众人并未停下交流。
星穹列车组、星际和平公司的代表、以及来自流光忆庭的忆者,这几方所掌握的情报碎片被逐一摊开在无形的桌面上,试图拼凑出匹诺康尼这片梦幻迷雾之下的真实图景。
然而,线索繁多且大多杂乱无章,如同被孩童恶意打乱的巨大拼图,彼此间缺乏明确的关联。
有在游客间悄然流传、难辨真伪的恐怖传闻,声称“梦中有人真实死亡”。
有指向匹诺康尼管理层、来源模糊的信息,暗示“家族上层内部出了大问题”。
还有关于某些特定势力在梦境中异常调动、行踪诡秘的风声……
这些信息乍看之下,似乎被一根无形的细丝勉强牵连,存在着某种微弱的、难以言喻的关联;可一旦细究下去,却又显得支离破碎,如同散落一地的珍珠,缺少一根能将其串联成清晰逻辑链条的主线。
但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是,所有这些或明或暗的线索,其隐形的箭头,在经过反复推敲后,似乎都若有若无地指向了一个从一开始就摆在所有受邀者面前,却又始终笼罩在厚重神秘面纱之后的名字——
钟表匠。
“无论从哪个角度理性分析,家族同时给这么多立场各异、甚至彼此对立的势力寄送邀请函,都是一件极其不合理、近乎引火烧身的事情。”
瓦尔特·杨推了推眼镜,沉声道出了在场多数人的共识。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代表着公司利益的砂金和拉帝奥,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尤其是,”姬子优雅地接过话头,红唇抿出一丝冷峻而洞察的弧度,补充了一点,“原本连‘永火官邸’那帮纯粹信奉毁灭命途的疯子,都在受邀之列。”
“若不是那份通往混乱的邀请函被人中途‘意外’截下,你们觉得,把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毁灭信徒请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给这场盛大的谐乐大典增添一场别开生面的‘篝火晚会’,顺便把整个匹诺康尼都烧成灰吗?”
这近乎荒谬的可能性,反而以一种极端的方式,揭示了幕后操纵者若非疯狂,便必然是别有所图,其目的绝非维持现状。
“显然,有人不希望匹诺康尼维持现有的、由家族主导的平衡局面。”
拉帝奥教授言简意赅地总结,他手中的典籍不知何时已悄然合上,修长的指尖带着某种节奏感轻轻敲击着硬皮封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在主动地、刻意地搅乱局势,引入变数,以期打破某种稳固的结构。”
“而具备足够动机、拥有相应能力,并且其存在本身就能解释诸多不合理之处的嫌疑人,范围其实很小。”
他继续道,目光锐利,精准地切入了事件核心。
最大的嫌疑,几乎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位曾经的“匹诺康尼之父”,那位早已消失在官方精心编织的叙事中,却仿佛幽灵般无处不在的——钟表匠身上。
无论是从尘封历史档案的边角料中窥见的,关于钟表匠理念与现任“家族”所奉行的“同谐”之道存在根本分歧的模糊记载。
还是星和黑天鹅亲身经历的那片原始、混沌的梦境中,所感知到的、强烈归属于钟表匠的意象……一切线索的末端,都隐隐指向他。
“但问题是,”星开口道,眉头紧紧锁住,这是当前最现实的困境。
“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究竟在哪里。是生是死?是隐藏在梦境更深、更隐蔽的层面,还是早已化作某种概念性的存在,与这片梦境本身融为一体?”
线索似乎在此处陷入了僵局。一个隐藏在重重幕布之后的对手,一个目的不明、手段未知的巨大谜题。
“除非,”黑天鹅轻柔的声音适时响起,“我们能解开他留下的,那个看似没头没尾、如同呓语,却极可能是一切关键起始点的……谜题。”
那个关于梦的,关于如何取得“遗产”的谜题。
它像一把结构最精密的锁,牢牢锁住了通往最终真相的最后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门。
而解开它的钥匙,就隐藏在匹诺康尼光怪陆离的梦境与冰冷现实的细微缝隙之中,静静地等待着那个能够正确解读其含义的人。
…………
众人最终在一处僻静的、远离主径的悬浮露台边缘找到了黄泉。
她并未如寻常游客般沉醉于周遭刻意营造的梦幻景致,而是独自凭栏而立,那双独特的紫罗兰色眼眸专注地凝视着梦境远方那片变幻莫测、由无数忆质流光与情绪色彩构成的天空。
那姿态,仿佛在寻常天象之下,窥见了某种常人无法察觉的、关乎本质的轨迹或寂静的存在。
“是你们啊。”她并未回头,却已清晰地感知到了来自身后的、几道不算陌生的气息混合体,清冷的声音如同穿过薄暮的微风,平静地响起。
“……嗯,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星看了眼身旁的同伴,发现砂金正事不关己般地打量着远处一座倒悬的梦幻建筑,黑天鹅面带职业性的微笑却无意率先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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