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身为远道而来的贵客,却愿在仙舟蒙此大难时仗义援手,实乃罗浮之幸。该是伏季代将军、代云骑军向各位道谢才是。”
远远望去,工造司那标志性的、由不知名合金构筑的古朴大门前,此刻却一反常态地聚集了大量人群,并非井然有序的匠人进出,而是弥漫着焦虑与不安。
身着各色工造司制服的匠人们,一部分人的脸上甚至还沾着油污或金属碎屑,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伸长了脖子,焦急地向司部深处张望,议论声嗡嗡作响,汇成一片压抑的海洋。
身着制式盔甲的云骑军士兵在人群中穿梭,努力维持着秩序,大声呼喊着“保持冷静”、“退至安全区”,但收效甚微。
“哇哦,工造司的匠人们还真是爱岗敬业,令人钦佩啊!”
三月七踮起脚,试图看清人群中心的状况,语气颇为感叹。
“听说星核爆发后,仙舟各司部的工作基本都停摆了,他们竟然还坚守在司部门口,不肯去安全区避难?这精神头儿!”
她自动脑补了一幅匠人们心系工作、誓与工造司共存亡的热血画面。
“恐怕……并非如此单纯。”伏季的眉头紧锁,敏锐地捕捉着人群中的只言片语,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那些匠人学徒们脸上混杂着担忧、恐惧和一丝……奇特功利性的表情。
他沉声道,“这些匠人,尤其是年轻学徒们,平日可不会这般留恋工作场所。他们如此执着地聚在此处向内观望,只怕是工造司深处……出了什么不得不让人牵挂的大篓子。”
话音未落,伏季已大步流星地走向闸门旁一位正在竭力疏导人群的年轻云骑士兵。
“伏季骁卫!”年轻的云骑士兵见到伏季,如同见到主心骨,立刻挺直腰板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脸上的疲惫与紧张稍缓。
“此处何故聚集人群,尚未疏散至安全区?”
伏季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清晰的威压,直指核心。
“禀骁卫!”士兵语速加快,带着急切,“工造司内部因建木根系异常增生,爆发了‘树灾’!管道破裂,结构坍塌,还有…还有人被困在最深处的区域了!”
“谁被困?”
“是镕金坊的大匠作,公输梁,公输师傅!”
士兵的声音带着敬意,也有一丝无奈,“我们已派遣一支精锐小队进入救援。这些围在外面的,绝大多数都是公输师傅带的学徒班成员。无论我们怎么劝说,甚至命令,他们就是不肯离开,说什么也要等到师傅的消息……”
他指了指身后那群情绪最为激动、频频越过警戒线向内侧观望的年轻匠人。
“原来如此。”
瓦尔特·杨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阅历沉淀下的理解与一丝感慨。
“如此尊师重道,师生情谊深厚,在危难时刻不肯独善其身,此心此情,可谓难得。”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那些年轻面孔,流露出长辈般的温和赞许。
“呃…杨叔,好像…不完全是这样……”
星站在稍远处,灰发下的金眸微微眯起,正竖着耳朵,精准捕捉到了旁边两个学徒压低声音的、充满现实焦虑的对话碎片:
学徒A(带着哭腔):“……怎么办啊师兄!救援队都进去小半个时辰了还没信儿!要是…要是师傅真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这组人今年的培训可就全泡汤了!”
学徒B(声音发沉):“师傅他就是责任心太重,都跑到门口了,突然嗷了一句‘不好,造化烘炉’,又往深处去了,这下好了……别说那炉子,师傅自己都自身难保了。祈祷吧,为了师傅,也为了咱们自己的前程……”
“……”
瓦尔特点头赞许的表情微妙地凝固了一瞬。
空气仿佛因这过于现实的“尊师重道”动机而短暂地凝固了几秒,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沉默。
“咳,”伏季不愧是云骑的个中翘楚,迅速调整好表情,用一声轻咳打破了僵局,将话题拉回正轨,“云骑救援小队进去多久了?”
“回骁卫,莫约小半个时辰了!”
士兵的脸上忧色更浓,“更麻烦的是,罗浮内的信号因树灾和星核干扰变得极不稳定,通讯信号时断时续。”
“我们一直无法与救援小队建立稳定联系,若不是方才有十王司的判官与两个协助的好心人出来时说见到了他们,我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小半个时辰?”
星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时间点,灰发下的眉头蹙起。
“丹恒好像也是那时候突然回了信息,简单说了几句,然后就提到他在工造司这边。我刚想问他具体位置和情况,消息就又死活发不出去了!”
“好像自从咱们登上罗浮,这信号就跟抽风似的,时好时坏,关键时刻准掉链子!”,三月七也颇为无奈。
“不过,如果时间对得上的话,丹恒现在很可能还在工造司里面?咱们现在进去,没准真能和他碰头?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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