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蒂华纳上空的薄雾，陆少华站在一条僻静街道的尽头，目光锁定在一栋被岁月侵蚀的建筑上。这就是他在城里转了三天找到的最佳选择——一座废弃的仓库，带着一个出人意料宽敞的院子。
围墙上的涂鸦像是某种帮派标记，锈迹斑斑的铁门挂着一把已经半损坏的锁。陆少华没有直接破坏锁具，而是从背包里取出一套精细的工具，几分钟后，锁扣悄无声息地弹开。
有人吗？他用西班牙语喊道，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只有风声作答。
院子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地面是压实的泥土，零星长着些顽强的杂草。仓库主体是一层砖石结构，屋顶是波浪铁皮，有几处明显凹陷，想必是雨季积雨造成的。
陆少华推开吱呀作响的主门，一股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内部空间宽敞，挑高近六米，几束阳光从高处的气窗射入，在昏暗的室内形成光柱，照亮了漂浮的尘埃颗粒。
他像侦察敌情一样仔细检查每个角落。东墙有些潮湿，需要做防水处理；西北角的地基有轻微下陷，但不影响结构；电线老化严重，必须全部更换。最让他满意的是，仓库后面还有个小房间，有独立的出入口，可以作为他的私人空间。
?Qué diablos haces aquí? 一个粗哑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陆少华缓缓转身，手自然地垂在身侧，随时可以拔出藏在后腰的匕首。门口站着一个矮胖的墨西哥老人，手里拿着一把砍刀，眼神警惕。
我在看房子。陆少华用平静的西班牙语回答，您是房东？
老人的目光稍微缓和了些，但砍刀仍握得很紧：卡洛斯说有个中国人想租这破地方。就是你？
是的。我叫陆少华。他微微点头，您怎么称呼？
多明戈。老人放下砍刀，但仍握在手里，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年轻人。这里死过人，贩毒的，火并。
陆少华面不改色：每个老房子都有历史。我只关心墙够不够厚，屋顶漏不漏水。
多明戈眯起眼睛，首次露出类似笑容的表情：你不像普通商人。
我只是个想开餐馆的厨子。陆少华从包里取出一叠现金，三个月租金，现金。不需要合同。
老人的眼睛亮了起来，砍刀终于彻底放下：卡洛斯说你会讨价还价。
我不喜欢浪费时间。陆少华数出约定的金额，但我需要您帮个小忙。
多明戈警惕地看着他：什么忙？
帮我找几个可靠的工人，不说闲话的那种。陆少华又抽出一张钞票，您看起来是本地人，应该认识需要活干的人。
多明戈接过钱，咧嘴笑了，露出几颗金牙：明天早上，人和材料都会到。你要做什么样的餐馆？
中式餐馆，带点墨西哥风味。陆少华环视四周，已经开始在脑中规划，前面做餐厅，后面是厨房，院子可以放几张桌子。
多明戈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如果你真要在这里开店，每周要给马科斯的人交保护费。他们是管这条街的。
陆少华记下这个名字：马科斯？
‘疯狗’马科斯，赫克托集团的人。多明戈做了个割喉的手势，不过如果你每周按时交钱，他们反而能保证没别人来找麻烦。在这鬼地方，有秩序总比没秩序好。
等多明戈离开后，陆少华开始详细测量空间。他从背包里取出激光测距仪和笔记本，专业得像个建筑师。每一面墙的长度，每一个窗口的高度，电源接口的位置，水管走向——所有细节都被精确记录。
中午时分，他坐在院子里唯一一棵老树下吃随身带的玉米饼，脑海里已经画出了初步设计图。前厅约80平方米，摆放15-20张桌子；厨房40平方米，需要重新规划工作流程；后院可以搭建带顶棚的户外用餐区，迎合墨西哥人喜欢户外就餐的习惯。
最让他满意的是仓库的结构。墙壁是实心砖砌的，厚达30厘米，窗户高而小，易于防守。后院围墙有2.5米高，上面还残留着老旧的铁丝网，稍加修复就能起到防护作用。
下午，陆少华去了本地的建材市场。他混在人群中，观察各种材料的价格和质量，比较供应商。在一家五金店，他买了第一批工具：锤子、电钻、螺丝刀、水平尺。老板好奇地问他要做什么工程，他笑笑说只是家里的小修小补。
回仓库的路上，他注意到有辆摩托车在不远不近地跟着。骑手戴着头盔，看不清脸，但陆少华从反光镜里记住了车型和颜色。他没有直接回仓库，而是拐进了一个热闹的市场，轻松甩掉了尾巴。
傍晚时分，他回到仓库，开始清理工作。多年的特种训练让他效率极高，两小时内就清理出了主要空间。在搬动一个老旧的货架时，他发现后面墙上有一道暗门。
暗门锁着，但锁已经生锈。陆少华用工具撬开，后面是一个不到五平方米的小空间，看起来像是个老办公室。里面有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锈迹斑斑的文件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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