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蝮蛇螫手,壮士解腕。” —— 陈寿 《三国志·魏志·陈泰传》
“血诏”风波如巨石入水,掀起滔天巨浪后又缓缓沉底,朝堂之上关于年氏的最后一缕杂音被彻底涤清。然而,养心殿那日皇帝最后投来的、混合着赏识与极度忌惮的眼神,却如同冰锥,深深刺入李婉晴的脊背,让她无时无刻不感到一股冰冷的威胁。
她深知自己已踏足雷池。皇帝能用她这把刀斩除年家,自然也能在刀锋过于锐利、或知晓太多时,将其彻底熔毁。功高震主,技近乎妖,皆为取死之道。
【系统提示:皇帝【忌惮度】持续升高。当前状态:【利器,亦需警惕】。】 【校长评语(功高震主):看,被大老板盯上了吧?你的能力太突出,知道得太多,老板晚上要睡不好觉了!权谋101告诉你,兔死狗烹是常态!】
与此同时,寿康宫传来的消息一日比一日沉重。太后大多数时间陷入昏睡,偶尔清醒片刻,也是神志模糊,进不得汤水,全靠参汤吊着那一口气。那微弱的生命之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宫中都暗地里传言,太后娘娘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系统提示:【太后死亡】倒计时:5天。太后健康值:30/100(弥留之际)。】 【校长评语(终局临近):读秒阶段!老太婆的最终时刻即将来临!你的‘治疗’即将‘圆满’结束!准备好谢幕了吗?】
这日黄昏,天色阴沉得如同泼墨。剪秋突然亲自来到李婉晴的耳房,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程式化的恭敬,眼底却比平日更添了几分难以捉摸的幽冷。
“李掌药,”剪秋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紧迫,“娘娘有命,太后凤体沉疴,久受病痛折磨,实乃人间至苦。娘娘仁孝,不忍太后娘娘再受此煎熬,特赐下恩典,允太后娘娘……早登极乐,免受最后的苦楚。”
李婉晴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坠入冰窖。来了!皇后终究是不愿再等,也不愿承担太后自然死亡前可能出现的任何变数(比如清醒时说出什么),要提前动手了!更要命的是,她要将这弑母的屠刀,塞到自己手中!
剪秋从袖中取出一个用明黄色绸缎紧紧包裹的小瓶,那颜色刺眼而僭越。她将其缓缓放在桌上,声音冰冷无波:“此乃娘娘所赐‘安神汤’,待太后下次进参汤时,由你亲自侍奉太后服下,送太后娘娘……安然离去。”
李婉晴的目光落在那小瓶上。即便隔着绸布,她也能猜到里面是什么——必然是见血封喉的剧毒,鹤顶红。
【系统提示:触发终极抉择【皇后的杀机】。皇后要求你毒杀太后。选择:执行 / 抗命。】 【校长评语(致命选择题):终极考验!皇后终于对你亮出了最终獠牙!要么亲手弑杀太后(完成皇后的终极灭口),要么抗命(立刻迎来皇后怒火)!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权谋101,该你表演了!】
“娘娘……”李婉晴喉头发干,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太后娘娘如今已……或许就在这两日,何须……”
剪秋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娘娘的意思,便是命令。李掌药是聪明人,当知道此事关乎重大,不容有失。事成之后,娘娘绝不会亏待于你。”她的话语带着浓浓的威胁与利诱,“况且,太后娘娘若能少受些苦楚,亦是功德一件,不是吗?”
李婉晴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她瞬间明了,这不仅仅是一场弑杀,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灭口。皇后要确保太后死得“安详”,更要确保执行人是自己这个知晓太多秘密、如今又引得皇帝忌惮的“利器”。一旦自己动手,便彻底与皇后绑死,将来无论事成与否,自己都是第一个被推出去顶罪的替死鬼!
抗命?此刻抗命,剪秋立刻就能以“违逆皇后懿旨”为由,让自己血溅当场!
执行?则是自掘坟墓!
电光火石间,【权谋101】的属性疯狂运转,无数念头闪过。不能抗命,也不能真动手!必须寻找第三条路!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与决绝,伸手接过了那个明黄色的毒瓶,指尖微颤:“奴婢……遵旨。定不负娘娘所托。”
剪秋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冷光,微微颔首:“很好。明日辰时,我会派人送来太后最后的参汤。你好自为之。”说罢,转身离去,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门扉合拢,李婉晴握着那瓶滚烫的、足以将她焚毁的毒药,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绝不能坐以待毙!
她立刻行动起来。首先,她需要弄清楚皇后给的究竟是什么毒。她小心地打开绸布,里面是一个小巧的白玉瓶。拔开瓶塞,一股极其细微的苦杏仁味逸出。
果然是鹤顶红(砒霜),而且是纯度极高、几乎无色无味的那种。皇后真是下了血本。
接着,她飞速检查自己所有的“库存”。她记得之前为提纯孔雀胆,皇后曾提供过一些辅料,其中有一味药材,其性状粉末与稀释后的鹤顶红极为相似,但毒性轻微得多,只会引起剧烈呕吐和短暂虚弱,并非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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