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三院安全区的消毒水味里,突然钻进一缕奇怪的气味 —— 不是魂石粉尘的硫磺味,也不是阴兵陶土的土腥味,是烧头发的焦臭,像有人把湿头发塞进了滚烫的铁锅,带着呛人的烟味,顺着通风口的格栅往下飘,落在沈砚刚展开的冥府圣殿地图上。
“沈先生,你闻见了吗?” 温知夏的声音从医疗帐篷里传来,她正给那个送画的小女孩换药,女孩的手臂上还缠着纱布,却执意要帮护士整理药品。温知夏捏着纱布的手顿了顿,鼻尖动了动,突然脸色变了,“这气味…… 和上次地铁口诡影消失时的味道一样!”
沈砚猛地抬头,手里的地图被风吹起一角,上面冥府圣殿的标记突然泛出红光,和帐篷外的焦臭味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 每一次臭味变浓,红光就亮一分,标记旁的 “酆都西郊” 四个字,像是被人用指甲刮过,边缘渗出淡淡的黑烟。
“赵烈!” 沈砚抓起紫檀木盒,饕餮印记瞬间发烫,掌心传来细微的刺痛,“带两个活阴兵去通风口查看,注意闻这气味的来源,别碰任何可疑的影子!”
赵烈的陶土甲 “咔嗒” 响了一声,他抓起靠在帐篷杆上的陌刀,幽绿火焰在眼底转了两圈:“大人放心,只要是阴物,我一刀就能劈散!”
帐篷外很快传来骚动。沈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穿防护服的志愿者捂着鼻子跑过来,面罩上沾着黑色的灰,声音带着哭腔:“沈先生!东边的临时隔离区,有个老人突然浑身冒黑烟,皮肤下面…… 好像有东西在爬!”
温知夏立刻跟上,她的医疗箱里早就备好了解毒针剂,还有沈砚上次给她的魂石碎片 —— 此刻碎片正隔着箱子发烫,和空气中的焦臭味相互感应。“是诡影附身!” 她一边跑一边喊,白运动鞋踩过地上的积水,溅起的水花里,竟漂着几缕黑色的头发丝,“上次地铁口的诡影消失时,也留下过这种头发丝!”
隔离区的帐篷里,几个志愿者正围着一个躺在行军床上的老人。老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灰色的中山装下,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游动,像裹着布的蛇,每动一下,就有一缕黑烟从衣领里钻出来,带着更浓的焦臭味。老人的嘴角淌着白沫,眼睛半睁着,瞳孔里映出个模糊的黑影,正对着他的眉心钻去。
“别碰他!” 沈砚伸手拦住要上前的志愿者,紫檀木盒 “啪” 地打开,一块魂石母碎片飞了出来,蓝光落在老人身上。皮肤下的游动瞬间停住,黑烟却更凶了,像被激怒的蜜蜂,在帐篷里盘旋着,最后聚成个半透明的影子 —— 没有四肢,只有一团裹着头发丝的黑雾,黑雾中央,一个淡紫色的 “阎” 字印记正在慢慢淡化,取而代之的是个带着裂痕的 “冥” 字。
“又是旧部的东西!” 赵烈的陌刀已经出鞘,刀身的金光映得帐篷里亮堂堂的,“这诡影里掺了旧部的残魂,烧起来才会有头发味 —— 上次在地铁口,我劈散的黑影也这样!”
诡影似乎怕了蓝光,猛地朝着帐篷口冲去。沈砚早有准备,指尖弹出三张魂石母符纸,符纸在空中连成一道光网,“噗” 的一声,诡影撞在光网上,瞬间冒出黑烟,焦臭味突然浓到呛人,像是有人把一捆湿头发扔进了火堆,周围的志愿者忍不住咳嗽起来,有人甚至掏出纸巾捂鼻子:“这味也太冲了!比烧塑料还难闻!”
光网里的诡影开始挣扎,黑雾中飘出的头发丝越来越多,缠在光网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沈砚的饕餮印记突然暴涨,金光顺着光网涌过去,黑雾里传来凄厉的尖叫,像指甲刮过玻璃:“别…… 别烧我!冥主会来找你们的!”
“冥主?” 沈砚的指尖按在光网上,金光又强了几分,“你是冥府旧部的残魂?为什么会被阎罗王的印记控制?”
诡影的尖叫突然停了,黑雾慢慢散开,露出里面一缕淡红色的魂丝 —— 魂丝上,“阎” 字印记和 “冥” 字印记正相互撕扯,像两只打架的虫子。“是阎罗王…… 他抓了我们的魂核…… 逼我们附在活人身上……” 魂丝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烧头发的味…… 是我们的魂丝被烧断的味道…… 只要被斩碎,就再也变不回原样了……”
温知夏的眼眶突然红了。她想起那个受伤的小女孩,想起隔离区里等待家人的老人,这些旧部残魂,本该是对抗阎罗王的力量,却成了任人操控的工具。她伸手碰了碰光网,魂丝突然朝着她的指尖凑过来:“医生…… 救救我们…… 冥府圣殿的地下…… 有我们的魂核……”
话音刚落,魂丝突然剧烈颤抖,“阎” 字印记瞬间吞噬了 “冥” 字印记,黑雾再次暴涨,朝着老人的眉心钻去。“不好!阎罗王在远程操控!” 沈砚的陌刀一挥,金光劈在光网上,诡影瞬间被斩成两半,黑烟裹着头发丝散落在地上,焦臭味弥漫了整个帐篷,行军床的铁架上,竟留下了几道黑色的抓痕 —— 像是诡影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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