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丫接过竹简,笔尖蘸了炉边的暖墨,续写道:“北地冻种,以柏枝垫底、暖石匀温、佛灯烘潮;南地储种,以茶枝为筐、蚕纱为垫、艾松为防;西域传种,以皮囊保润、暖石锁温、驼毛挡沙——四道无界,九域同心,此为自渡。”
守岁的钟声在雪夜里响起,十二声钟鸣荡过麦田,惊起枝头的落雪,却惊不散炉边的暖意。孩子们攥着薪种,围在炉边唱着农谣,歌词是阿烈教的:“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岁寒知暖意,薪火永不熄。”陶锅里的麦粥还在冒泡,麦香混着松枝的香气,飘向归墟海的方向——浪声在雪夜里显得格外静,却像在应和着农谣,透着生生不息的力。
麦丫将七卷竹简——《传法录》《解厄录》《保穗录》《备收录》《收割录》《冬储录》《传薪录》——整齐地叠在初心碑前,最上面压着简清言留下的旧竹简,竹简上“若道需灭情,何异天道刍狗”的字迹,在雪光里愈发清晰。她忽然明白,前辈们留下的不是“法”,是“情”——是对麦田的情,对众生的情,对“岁岁有麦收”的情。
雪还在下,却不再冷;风还在吹,却裹着暖。九域的薪种已分尽,孩子们的布包里藏着春的盼,炉边的竹简上写着自渡的路。归心村的冬至夜,没有高高在上的“天道”,只有围炉话岁的“众生”;没有泾渭分明的“四道”,只有握在一起的“双手”;没有冰冷的“法则”,只有暖在心头的“薪火”。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第一缕晨光穿透雪雾,落在初心碑上。碑额的雪慢慢融化,露出“守正传薪”四个字,与碑侧的四道真言——“佛魔非岸,道儒非舟。长明非天,自渡即自由”——相映成趣。麦丫望着晨光里的麦田,忽然想起北地孩子画里的场景:金黄的麦穗漫过田埂,孩子们在麦浪里奔跑,手里攥着新收的薪种。
她知道,等开春雪化时,九域的麦田都会冒出新绿;等秋分收割时,孩子们会握着镰刀,割下第一束麦穗;等冬至守岁时,会有新的竹简写下新的故事——薪火相传,从不是一句空话,是藏在茶枝筐里的种,是写在竹简上的字,是握在众生手里的暖,是刻在初心碑上的“自渡”。
归墟海的浪声在晨光里愈发清晰,像在唱一首永不落幕的歌——那是九域的歌,是众生的歌,是薪火的歌,是自渡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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