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眼疾手快,赶紧从抽屉里拿出协议——是我昨天打印的空白模板,就填了“投资方”“接收方”的位置,其他条款全是空的。“刘姐您别着急,先翻翻协议,看看条款合不合适,没问题再签。”她把笔递过去,眼神飞快跟我对了下,带着点紧张。
刘艳连协议翻都没翻,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握着笔就往“投资方”那栏写名字。笔握得太用力,笔芯都快断了,字迹有点抖,却写得格外用力,墨水都透了纸背。签完她抬头看我,眼泪突然掉下来,却笑着说:“许先生,签完这个,我就再也不是他能随便拿捏的了!”
她笑的时候,眼泪还挂在下巴上,你们说,人到底要攒多少委屈,才能在“为自己争一次”的时候,又哭又笑?
我接过协议,指尖有点发紧——空白的条款像一个个小黑洞,看着心里发慌。小苏赶紧把现金收起来,数都没数就塞进柜台的抽屉,还特意拍了拍:“刘姐您放心,钱我先锁起来,等许先生跟画廊对接好,就给您开正规收据。”
“不用开收据,我信你们。”刘艳擦干眼泪,拿起桌上的作品集,小心翼翼地放进挎包,生怕折了页,“我下午还要去接孩子放学,就先回去了。许先生,有消息您记得第一时间跟我说。”
“放心,路上慢点开,注意安全。”我送她到门口,看着她的米色风衣消失在老楼拐角,才转身回展厅。小苏把30万从抽屉里拿出来,放在柜台上——厚厚的三捆,用橡皮筋扎得紧实,看着扎眼。
“许哥,成了!”小苏的声音有点兴奋,伸手想拍我的肩膀,却被我下意识躲开了。我捏了捏现金的边角,纸币的质感粗糙,还带着点油墨味,手心突然冒出冷汗——跟18岁在桥洞攥空银行卡时的冷汗不一样,这次的汗是热的,黏在手上,特别不舒服。
为什么拿到盼了这么久的钱,心里却没一点轻松,反而像压了块石头?
“钱你先存到我卡上,明天转过来。”我把协议塞进外套口袋,空白的纸页硌得胸口发疼,“《山居图》的介绍牌再往旁边摆歪点,别让人盯着看太久,容易露馅。”
“知道了!”小苏收起钱,突然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许哥,刚才有个穿黑风衣的女人来问《山居图》,还说‘听说有人要投资这幅画’,我没敢多说,就说‘是许先生的朋友在看’。她没追问,就拍了张介绍牌的照片,戴着墨镜,看着挺冷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攥协议的手瞬间泛白——穿黑风衣、戴墨镜,除了顾怀霜还能有谁?她居然找到展厅来了,还特意问起《山居图》,难道早就知道刘艳要投资?
“她有没有问别的?比如画的作者、价格?”我追问,声音比刚才急了点,指尖都有点抖。
“就问了句‘这画是不是李伟的真迹’,我跟她说‘是画廊直供的,假不了’,她就没再问,转身走了。”小苏回忆着,“走的时候还往柜台这边看了眼,吓得我赶紧低头整理画册。”
我走到《山居图》前,盯着介绍牌上的错别字,突然觉得头皮发麻。顾怀霜拍照片,是想查李伟的底细?还是早就知道这画是高仿的?刚才刘艳在的时候,她是不是就躲在门口,看着我们签协议、交现金?
风又从窗缝钻进来,吹得介绍牌“哗啦”晃了晃。我掏出手机想给母亲转钱,屏幕却突然弹出条未读短信——发信人还是那个问号:“30万到手了?《山居图》的‘真迹’,摸着手感怎么样?”
短信里的字像针,扎得我眼睛疼。她不仅知道我拿到了钱,还清楚这画是假的。可她为什么不直接揭穿?刚才刘艳在的时候出来,不是能当场戳穿我的局吗?非要等我拿到钱才发短信,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说,顾怀霜迟迟不揭穿,是在等更合适的时机,还是有别的盘算?
我把手机塞回口袋,指尖蹭过手腕上的高仿手表——表链冰凉,跟我现在的心情一样。展厅里的檀香还在飘,可我闻着,却比松节油还刺鼻。窗外的阳光依旧暖,可我看着地板上的光斑,只觉得晃得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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