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听得眼睛都直了,走到一幅标价25万的山水画前,声音压得特别低,像怕被别人听见:“许先生,那您说……这种画要是买了,真能像您朋友那样,半年涨个十几万吗?我也不贪多,能赚几万块,够给孩子报个好点的补习班就行。”
“那得看画,不是所有画都能涨。”我故意卖关子,指着画中山石的纹路,“你看这山石的皴法,要是画家有正规画廊签约,后面有人推,涨十几万没问题;但要是野路子画家画的,别说涨了,想出手都难。说白了,买画跟做生意一样,得有下家接盘才行。”
刘艳点点头,手指在画价牌上轻轻划着,指甲盖都泛白了:“原来是这样……那许先生,要是我想选幅能涨的,您能帮我把把关不?我手里没多少本钱,都是省出来的私房钱,就想赚点自己的钱,以后不用看老周的脸色要生活费。”
风从窗外吹进来,掀得她风衣下摆晃了晃,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毛衣边——那毛衣领口都松了,一看就是穿了好几年的。我突然想起16岁那年,我在酒店后厨洗碗,领口的扣子掉了,用别针别着,被客人看见骂“脏东西”,连推带搡把我轰出门的样子。那时候我也攥着口袋里仅有的几十块钱,想着“要是能赚点钱,再也不用被人这么欺负”。
为什么看到别人的难处,总会想起自己当年的苦?
“当然能帮你看,这有啥。”我笑着说,尽量让语气显得真诚,“不过也别着急,你先多看看,确定喜欢哪种风格,咱们再慢慢选。小苏,把上次我跟你说的那本《新锐画家名录》拿过来,给刘姐翻翻。”
小苏很快把一本封皮精致的名录递过来——封面是烫金的,里面的画家资料都是我上周让她PS的,连照片都是从网上搜的“新锐画家”库存图。刘艳接过去,翻得特别慢,手指在纸页上蹭来蹭去,好像能从字里行间看出画的样子。翻到一页标着“李伟,代表作《山居图》”时,她突然停住了:“许先生,这个李伟的画,跟您订的《秋林图》是一个风格的吧?看着特别像!”
“对,他俩是同一个老师教的,风格很像。”我凑过去看了眼,故意点头,“李伟的画潜力大,我上次跟小苏说,过两年他的画肯定得涨价。怎么,你喜欢他的风格?”
“喜欢!看着特别舒服,不像有的画,花里胡哨的看不懂。”刘艳指着名录上《山居图》的照片,眼睛亮得像有光,“许先生,要是我买这幅《山居图》,您觉得……多久能涨啊?我也不贪多,能赚个几万块,够给孩子报个钢琴班就行。”
“那得看运气,不过问题不大。”我故意说得轻松,指着名录上的价格,“这幅现在标价30万,你要是真想买,我跟小苏说声,让她给你算个优惠价——就当是老客户带新客户,多给你让点。”
刘艳的呼吸明显快了,攥着名录的手指都泛白了,声音有点发颤:“30万……我得回去准备下钱。许先生,我明天一早就带钱来,咱们能不能详谈啊?比如签个协议什么的,有纸面上的东西,我心里也踏实点。”
我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拍的时候特意避开了她的珍珠胸针,怕碰坏了她又慌:“当然能详谈,你明天几点来提前跟我说,我在这儿等你。协议你放心,小苏这儿有正规的投资协议,到时候咱们把条款一条一条看清楚,不落下任何细节。”
刘艳连连点头,又把《山居图》那页翻回来,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把名录合起来,放进挎包里,拉链拉了两次才拉严实。走到门口时,她又回头看了眼展厅深处挂着的《山居图》真迹(其实也是高仿的),嘴角带着点藏不住的期待:“许先生,那我明天一早就来,您可别嫌我来得早啊!”
“不嫌,我巴不得你早点来,省得我老惦记这事。”我送她到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老楼拐角,才转身回展厅。小苏凑过来,声音压得低低的:“许哥,成了?看刘姐那样,明天肯定带钱来。”
“差不多了,明天签了协议就能收钱。”我掏出500块递给她,指尖还能感觉到刚才攥画框时的毛刺硌痕,“今天谢了,演得挺自然,没露馅。”
小苏接过钱,塞进旗袍侧面的口袋里,笑着说:“跟您合作我还能不认真?对了,那幅《秋林图》我就是随便找了幅画打包的,框子还是裂的,明天刘姐要是问起,我该咋说啊?”
你们说,这种临时凑数的“道具”,会不会偏偏被人盯上问细节?
“不用管,她明天不会问的。”我走到那幅《山居图》前,看着画布上粗糙的笔触——颜料都没涂匀,露出下面的画布纹理,却标着30万的价格。突然觉得特讽刺:刘艳眼里的“希望”,不过是我花500块搭的戏台,连主角(画)都是假的。
刚要转身走,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条陌生短信,只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是我刚才跟刘艳在《山居图》前说话的侧影,光线是展厅的射灯,连我攥着画框的动作都拍得清清楚楚,发信人备注是个问号。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攥着手机的手瞬间收紧,指节都泛白了——不用想也知道,是顾怀霜。
她居然能找到这个藏在老城区的小展厅,是一直跟着我,还是查了别的线索?
我盯着照片看了三秒,赶紧删掉,连短信记录都清空了,转身快步往外走。小苏在后面喊“许哥不再坐会儿喝杯茶”,我都没回头——现在没空喝茶,得赶紧回去准备明天的假协议,顺便想想,顾怀霜既然能拍到照片,会不会已经查到刘艳的底细,明天来搅局?
推开门时,阳光有点刺眼,我下意识眯了眯眼,梧桐叶的影子落在身上,晃得人有点晕。风里又传来松节油的味道,刚才觉得“有艺术氛围”,现在却觉得呛得慌。
顾怀霜都拍到照片了,明天刘艳带钱来的时候,她会不会突然出现?要是出现了,我该怎么圆这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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