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的风刮在脸上有点凉,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湿毛巾擦过似的。我站在张婷家楼下的路灯下,烟蒂烧到过滤嘴才猛地回神——烫得我指尖一缩,烟蒂掉在地上,火星溅起来,吓得旁边蜷着的流浪猫“喵呜”一声,赶紧蹭着我的裤腿躲。路灯的光昏昏黄黄,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歪歪扭扭贴在地上,像极了我现在拧成一团的心思。
一边是妈躺在医院等着的透析费(昨天护士打电话说“再不交钱,下次透析就安排不了了”),一边是张婷眼里还没灭的希望,我像踩在根细钢丝上,往前是骗,往后是妈没着落的医药费,连晃一下的资格都没有。你们有没有过这种时刻?明明知道脚下是坑,却只能闭着眼往下跳,因为身后连个能扶的东西都没有。
楼道里传来《新闻联播》的结尾曲,夹杂着邻居家炒菜的油烟味(闻着像红烧茄子,跟我妈做的味道有点像),张婷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单元门口。她穿了件米白色的薄外套,手里攥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包带都磨起毛了,看到我时脚步顿了顿,手在包带上搓了两下才走过来:“许烬?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明天银行见吗?我还想着今晚把银行卡找出来,省得明天慌。”
“有急事跟你说,怕明天来不及。”我弯腰把地上的烟蒂踢到垃圾桶旁边,摸了摸蹭我裤腿的流浪猫——毛软乎乎的,还带着点灰尘的温度,稍微压了压心里的慌,“我刚跟HR李姐聊天,她偷偷拉我到茶水间说的,裁员名单下周就要公布了,老赵昨天还拎着条烟去总监办公室,说想把你手里的耗材项目接过去。”
“什么?”张婷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又赶紧捂住嘴压低,攥着帆布包的手紧得指节都泛白了,指腹把包带捏出几道印子,“老赵真这么做了?那我的名字……是不是在裁员名单里?李姐没明说吗?”
“李姐没敢直接说,但她跟我提了句‘30+的主管要多上点心,最近项目产出没达标’,还往你工位的方向瞟了两眼。”我故意顿了顿,看着她的脸一点点变白,像被抽走了血色,连嘴唇都没了颜色,“张姐,不是我吓唬你,老赵跟总监是大学同学,上次他抢你成本方案的事,总监不也没说什么吗?这次他要是真想抢你的位置,你根本拦不住。”
张婷往后退了半步,后背靠在冰冷的墙面上——我能看到她肩膀轻轻抖了一下,大概是墙太凉,也可能是慌的。她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带着点哽咽:“那我怎么办啊?我不能被裁啊!我租这房子五年了,每个月三千的房租,要是没工作,我连房租都交不起,更别说给我妈换洗衣机了——她那台用了十年,上次视频还说‘脱水时像拖拉机,半夜不敢用,怕吵到邻居’。”
我掏出手机,点开提前PS好的小李的朋友圈——照片里是套精装修的两居室,客厅摆着崭新的浅灰色沙发,茶几上放着个卡通加湿器,配文“终于有自己的小窝了,感谢靠谱的合作伙伴”。我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屏幕亮度调得高了点:“你看小李,跟我合作做了个小项目,才半年就买房了。你要是跟我一起做耗材采购,半年后你也能有这样的家,不用再怕裁员,不用再听王阿姨问‘什么时候买房’,更不用给我妈用漏水的洗衣机。”
张婷的眼睛盯着照片里的沙发,亮了一下,又很快暗下去,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了两下:“可15万是我所有积蓄啊……去年我爸住院花了八万多,这钱是我每天带饭、没买过新衣服攒的。我还是怕,万一亏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我爸妈还在老家等着我过年回去,要是知道我把钱都赔了,我妈肯定会偷偷哭,她总说‘我女儿在城里不容易’。”
“怕?”我收起手机,语气里故意带了点急,却没敢太冲——怕把她逼退了,“你现在怕,等被裁了更怕!到时候你拿着简历去人才市场,面试官看你32岁,只会跟你说‘我们要能熬夜加班的年轻人’;你爸妈问你‘工作怎么样’,你只能躲在阳台撒谎说‘挺好的,领导还夸我了’;夜里躺在出租屋的沙发上,连哭都不敢大声,怕邻居听见。张姐,机会就这一次,错过了,下次再想找这么稳的项目,难了!”
旁边的流浪猫又蹭了蹭张婷的腿,她蹲下来,手轻轻摸着猫的背,动作软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声音也放得柔柔的:“猫咪啊,要是我赚了钱,就带你回家,给你买金枪鱼罐头,再也不用在垃圾桶里找吃的,也不用在夜里挨冻。”她的指尖在猫的毛上反复摩挲,我看着她的侧脸,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能看到细细的绒毛——突然想起自己睡桥洞的那个冬天,也有只这样的流浪猫陪我,我把仅有的半块面包掰了一半给它,那时候我也想“要是有个家,就不用跟猫一起挨冻了”。可现在,我却在打碎别人的“家的期待”,我跟当年骗我2万积蓄的黑中介,到底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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