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犹豫,两万块是我攒了好久的钱。他又说:“你要是不信,我给你写个条,盖我们公司的章!保证没问题,我还能骗你咋地?”
我把钱给了他,看着他写收据的时候,心里还挺高兴,觉得终于能有个像样的住处了。可第二天我去看房,却发现他给的地址是个废弃的仓库,根本没有什么房子。我去找他,劳务市场早就没了他的影子,有人跟我说:“你被骗了!他昨天就卷着钱跑了!”
那天我找了他一整天,从劳务市场跑到他说的“公司地址”,全是假的。天快黑的时候,我觉得头有点晕,浑身发冷,只能往城郊的桥洞走。桥洞里铺着别人扔掉的旧棉被,闻着有股霉味,风从桥洞两头吹进来,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脸上。我裹着棉被,看着桥洞外的路灯,突然就想起妈说的“实在不行就回家”,可我怎么回去?我要是跟妈说钱被骗光了,她肯定会着急得睡不着觉。
半夜的时候,有个流浪汉推着个破旧的三轮车路过,他看我蜷缩在棉被里,就从兜里掏出半块干面包递给我:“小伙子,饿了吧?吃点东西垫垫,天太冷,别冻出病来。”
我接过面包,硬得硌牙,却还是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我跟他说:“我攒了两万块,被中介骗走了,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他坐在我旁边,叹了口气:“唉,这城里骗子多,下次可得小心点。我这儿还有个旧大衣,你披着吧,能挡点风。”他把一件带着补丁的大衣递给我,大衣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却比我那件洗得发白的运动服暖和多了。
那天晚上,我裹着那件旧大衣,发着高烧,在桥洞里想了一整夜——我终于知道,这世界只认“衣冠”,不认“人”。你穿得破,连难过都像在装可怜;你手里没钱,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当你走投无路,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的时候,一句陌生人的关心,是不是比那些所谓的“体面人”给的羞辱,更能让你记一辈子?
现在我把情书草稿叠好,放回枕头底下,指腹还残留着那些模糊字迹的触感。出租屋的墙上,贴着我打印的“骗局脚本”,上面写着怎么跟林薇说投资的事,旁边是妈最新的透析缴费单,上面“下次缴费3万”的字样特别扎眼。我摸了摸手腕上的旧疤,那是当年在桥洞里被碎玻璃划的,现在一碰到,还能想起那天晚上的寒风有多冷。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林薇发来的微信。我点开,屏幕亮起来,她的消息跳出来,还带着个笑脸表情:“许烬,我跟你说个事!我攒了5万,想跟你一起投项目——你办事我放心,我信你!”
我盯着“我信你”三个字,指尖悬在屏幕上,半天没敢动。我记得上周林薇跟我聊天,她说:“我爸去年走了,这5万是他的丧葬费,我一直没舍得花,想留着做件正经事,以后让我妈也能放心。”那时候她眼里闪着光,还说“等我们赚了钱,就带我妈去旅游”。
窗外的天快亮了,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手机屏幕上,把“我信你”三个字照得特别亮。我想起昨天在LV专柜,林薇哭着把我护在身后,跟李姐说“许烬的表是真的”;想起她踮脚帮我理西装领口时,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领带,还说“明天谈项目肯定能成”;想起她跟我说起她爸时,眼里的怀念和难过。
可我也想起妈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她上次跟我视频,说“透析的时候有点疼,但没关系,你别担心”;想起医院昨天发来的催缴短信,说“再不缴费,就暂停下次透析”;想起16岁那个被客人骂“脏”的下午,想起17岁雪地里被撕碎的情书,想起18岁在桥洞里冻得发烧的夜晚。
我攥着手机,指节都泛白了,手心全是汗。我知道只要我回一句“好啊,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林薇肯定会把那5万给我,妈就能按时透析了。可那是她爸的丧葬费,是她藏在心里的念想,是她对“正经事”的期待。
一边是妈等着救命的钱,一边是林薇毫无保留的信任,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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