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冯巧家是牛家镇的,他说:“我家是李家垭的,你听都没听过吧?离着这远着呢!他们是找不到的!”
两人相互做了介绍老人姓李,叫李阳开是个游方郎中,长年在外行医。家里无儿无女,就一个老妻。
雨渐渐停了,老人收拾好药箱,带着冯巧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冯巧紧紧跟在老人身后,仿佛找到了避风的港湾,她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这位善良的老人。
李阳开有了女儿很是高兴,也不绕道了,直接就往家里赶。李阳开擅制丸药,药箱里备了不少,路上顺便给冯巧调理身体。
路上没有耽搁,两天不到就到家了。
李家垭是一个四面环山,人家都顺着山脚建房聚居,农田很少,夹在两边人家的中间。
站在垭口向下看去:现在田里的秧苗已经转青了,因着山势就像一条,随风飘摇的绸带。 正是傍晚时候,两边人家的房顶上炊烟袅袅,仿佛进入仙境一般。
李阳开带着冯巧站在了一座很漂亮的房子前,说:“巧儿,我们到家了!”
冯巧看着这房子:房顶盖着青瓦;屋檐上的椽子和院墙上都抹了白灰;红漆的院门上有两道黑亮的铁环;院墙上开满粉白的蔷薇花, 微风一吹香气怡人。冯巧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个家。
李阳开拉起铁环,一边敲门一边喊:“老太婆开门,我回来啦!”没有回应,李阳开又叫了好一会儿,门终于开了。
冯巧第一次见到她的养母于幻珍。
才五十多岁的于幻珍,头发几乎全白了;脸上也布满了皱纹;眼神黯淡无光;瘦小的身体佝偻着,整个人都透着苍老疲惫和虚弱无力的病态。
于幻珍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连站立都有些困难。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显然病得很重。
李阳开见状,急忙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妻子,满脸焦急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啊?”
于幻珍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虚弱地回答道:“可能是前段时间不小心淋了点雨,有些感冒了。”
李阳开小心翼翼地扶着于幻珍回屋,在椅子上坐下。仔细地为她把了脉,又查看了一下舌苔。
李阳开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沉默片刻,他长叹一声,哑声说:“我这才走了多久啊,你怎么就病成这样了呢?”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没有人说话,只有于幻珍时不时传来的咳嗽声。
过了好一会儿,李阳开终于开好了方子,并匆匆忙忙地去屋里抓药。
一直站在一旁的冯巧一看见李阳开出来,忙开口问道:“您告诉我厨房在哪里?让我去煎药吧!”
李阳开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介绍道:“哦,对了,老太婆,这孩子叫冯巧。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我在外面碰巧救下了她。以后啊,她就是我们的女儿了。”
于幻珍听后,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了声“好”,但紧接着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咳嗽稍停,她用手指了指西边,有气无力地说道:“厨房就在那边,你自己去吧,顺便烧点水,自己做点饭吃。我现在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动了。”
李阳开把药递给冯巧说:“巧儿,你先去熬药。我先把你妈扶进去,让她躺下休息。转头我来告诉你,米面在哪儿!”
冯巧应了一声,顺着于幻珍手指的方向,进了厨房。厨房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整洁。她熟练地生火,煎药,药香渐渐弥漫开来。
李阳开进来说:“巧儿, 你跟我来。”
冯巧跟着去了厨房隔壁屋,李阳开指着靠墙的柜子说:“米、面和油都放在这个柜子里的。”
又指着屋里的一张床说:“这个床是家里有时有客人来,才有人睡的。我待会儿给你拿两床棉被,你自己铺好晚上就睡这里吧!”
冯巧把粥熬到锅里。便端着煎好的药去了东屋。于幻珍的脸色愈发苍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样子。
冯巧轻声喊:“妈,你先起来把药喝了,待会儿再喝点粥,好不?”
于幻珍虚弱地应了一声,撑着往起爬,冯巧放下药碗,赶紧去扶。在冯巧的照顾下,于幻珍喝下了药。她笑着说:“好孩子,辛苦你了!”
冯巧说:“我一点儿也不辛苦!妈,你先别躺下,我待会儿把粥端过来,你喝了再睡!”
于幻珍和李阳开一直没有孩子,现在看着冯巧这么乖巧懂事,还细心周到又体贴,于幻珍觉这一世也没啥遗憾了。忍着咳意连声说好。
此后的日子里,冯巧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于幻珍。煎药、做饭、洗衣,把家里家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李阳开也时常出门采药,为于幻珍治病。
在于幻珍生病的这段时间里,李阳开和于幻珍都体会到了什么是天伦之乐,心里是既高兴又忧虑。
老两口跟冯巧说起他们的遗憾和担心:李家在这里是个大族,凡是在这李家垭住着的李姓人家,往上数个几代都是一家人。
唯独李阳开这一支,从爷爷的爷爷那一辈起就是单传,到他这一代更是连个闺女都没有。因为这个原因夫妻俩,尤其是于幻珍,被那些人指指点点这么多年。
有几家人几次三番的跟李阳开说,要李阳开过继一个自己家的孩子。
李阳开对这些人完全没有好感,个个为人精于算计不说,心思更是恶毒至极。亲兄弟之间尚且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何况是对他们这一对孤家寡人,能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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