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雪与血:冰冷的根基
我的人生,始于一场大雪,也似乎被永远困在那场大雪里。
七岁之前的记忆,是模糊而温暖的。定国公府的世子,舅舅的宠爱,母亲的温柔……那些碎片如同上好的丝缎,偶尔在离魂症的间隙闪过,却更衬得之后的岁月何等粗粝残忍。
那天的雪,真大啊。一片一片,冰冷地落在脸上,钻进脖颈里。但比雪更冷的,是薛远——我那位好父亲的眼神,是皇后——我那位好姑母的话语。他们轻声细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对我说:“定非,你是好孩子,要替太子哥哥去一趟。”他们说,这是荣耀,是薛氏一族的责任。
三百个和我一般大的孩童,穿着单薄的衣衫,跪在雪地里,哭声被风声吞没。我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眼中和我一样的恐惧与茫然。然后,是平南王叛军冰冷的刀锋,是喷溅出来的、滚烫的鲜血,将洁白的雪地染成刺目的红。那一刻,世界不再是世界,而是人间炼狱。我闻到的,是浓重的血腥味;听到的,是戛然而止的哭喊;感受到的,是彻骨的寒冷和……被抛弃的绝望。
他们用我的命,换了太子的安稳。用三百条无辜的性命,垫高了皇权的宝座。而我,薛定非,成了那个本该“死去”的祭品。
从地狱爬回来,我成了谢危。谢危,字居安。唯谢天垂怜,境危见性,虽居安,不敢忘。这个名字,是我活下来的诅咒,也是我复仇的誓言。我不敢忘,不能忘。那雪地的红,夜夜入我梦魇。从此,我畏雪,畏那能掩盖一切肮脏的纯白;畏猫,畏那尖利如同孩童啼哭的叫声;更畏人心,畏那表面温情脉脉,内里却能算计骨肉至亲的、比鬼蜮更可怕的人心。
(二) 面具与琴弦:孤高的伪装
京城的人都道,谢少师风光霁月,才华盖世,是圣上最信任的帝师。他们看我抚琴,琴音清越,说我如高山流水,不可攀附。他们看我论政,言辞犀利,说我算无遗策,心深似海。
真是可笑。
哪有什么风光霁月?那不过是我披在身上最厚重的一层伪装。我的琴音,弹的是孤高,是悲怆,是无人能懂的恨意与寂寥。那些赞美我琴艺的人,可曾听出弦音里压抑的嘶吼?那些惧怕我权谋的人,又可曾明白,这每一步算计,都是在刀尖上行走,都是在用我早已残破的灵魂,与这肮脏的世道做交易?
我习惯了独处。书房、暖阁、琴台,这些方寸之地,是我唯一能稍稍喘息的空间。香炉里的青烟,能暂时模糊现实的轮廓。我享受这种绝对的安静,享受无人打扰的孤独。因为只有孤独,才能让我保持清醒,才能让我记住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三) 烈火与噪音:突兀的闯入
他叫火麟飞。像一团毫无征兆、燃烧着砸进我冰封世界的烈火。
第一次见他,是在宫墙外的雪地里。那一头红发,张狂得刺眼。言语粗鄙,行为莽撞,轻而易举地撂倒侍卫,还一脸“是你们先动手”的无辜模样。我本能地警惕,这样的人,是变数,是危险。我的指尖按在琴弦上,计算着如何清除这个隐患。
可他居然闯进了我的书房,对我的琴,对我这个人,评头论足。他说我的琴音“太丧”,他甚至……随手就拨弄了我苦思不得的残谱,还阴差阳错地补上了一个音!
荒谬。何其荒谬!我十年心血,不及他误打误撞。那一刻,我心中涌起的不仅是恼怒,更有一种被冒犯、被轻视的屈辱,以及……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好奇。这个人,他到底是谁?
(四) 纠缠与暖意:冰层的裂痕
他开始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说着各种不着边际的话。他像一块黏人的牛皮糖,甩不掉,赶不走。他调查我的过去,言语间提及“平行宇宙”、“异能量”,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我越发觉得他可疑,或许,是平南王派来的更高级的棋子?
可他的眼睛……太干净了。那里面没有阴谋,没有算计,只有纯粹的好奇,炽热的活力,还有一种近乎天真的执着。他替我挡箭,徒手捏碎弩箭,然后笑嘻嘻地问我“工资怎么算”。他看我时的眼神,不像旁人那般带着敬畏、忌惮或讨好,而是像在看一个……普通人?一个他感兴趣,所以就想靠近的普通人。
最让我无法理解的,是那个雪夜。离魂症发作,我蜷缩在角落,被童年的噩梦吞噬,冰冷、恐惧、无助。我以为我会就这样死在无人知晓的黑暗里。可他来了。他不顾我的挣扎,不顾可能会伤到他,强行抱住我,用他滚烫的体温温暖我,用那不成调子的古怪小调安抚我。
那温暖……太可怕了。它让我贪恋,让我软弱。我本该推开他,斥责他,甚至杀了他以绝后患。可我却在他怀里,找到了久违的、甚至是从未有过的安宁。当他用那种欠揍的语气问我“要不要办终身会员”时,我竟然……想笑?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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