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鼍龙”账册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林凡手心发紧。他迅速将账册藏入空间,面色如常地继续指挥堵口工程,暗中却让墨方和几名绝对忠诚的护卫加强戒备,并通过加密渠道将情况密报长安的王伟和月倾城。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仿佛那夜的警告和账册只是一场幻梦。铁丝石笼法成效显着,决口处的水流被一步步扼住,堤坝正在合龙。灾民们也因看到了希望,脸上多了些许生气,林凡“格物伯”的名声在灾区愈发响亮,甚至有百姓私下称他为“林青天”。
这日,林凡正在临时搭建的工棚内研究下一步的固堤方案,朱黑胖端着一碗他不知用什么法子弄来的、热气腾腾的“灾民改良版糊糊”走了进来,嘴里还叼着半根林凡带来的那个“河卵石蛋糕”,咬得嘎嘣作响。
“伯爷,您都忙活一天了,快吃点东西!这糊糊是俺用官府发的陈米,加了点野菜和俺偷偷藏起来的肉干末熬的,香着呢!”朱黑胖将碗放下,又用力啃了一口蛋糕,含糊道,“就是您这‘安心糕’……有点费牙,不过挺顶饿,俺吃了半块,到现在都不觉得饿!”
林凡看着他啃“石头”的滑稽样子,无奈地摇摇头,正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原来是李世民派来的钦差到了,不仅带来了皇帝的慰问旨意和一批紧急调拨的物资,还送来了一车……带着泥土的、形状怪异的植物根茎?
钦差宣读完圣旨,恭敬地对林凡道:“林县伯,陛下知您在此治河辛苦,特命下官将此物送来。此物乃岭南道新近贡上的祥瑞,名为‘甘薯’,据说耐旱高产,陛下想起您曾言‘格物可兴农’,特命下官带来,请您看看,此物于灾后补种、弥补粮缺,是否可行?”
甘薯!竟然是甘薯!
林凡心中一震,这可是活命的神器!他强压激动,上前查看。那些甘薯个头不大,品相一般,显然是引种初期,但确是红薯无疑。
“陛下圣明!此物确是宝贝!”林凡肯定道,“其耐瘠薄,适应性强,产量远超粟麦!且全身是宝,叶可做菜,茎可饲畜,块根可做主粮!若能在灾后抢种一季,或可解今冬明春之粮荒!”
钦差闻言大喜:“既如此,下官立刻回禀陛下!只是……这种植之法……”
林凡立刻找来几张纸,凭借记忆,快速画下甘薯的育苗、扦插、田间管理示意图,并详细标注要点。“请将此图呈送陛下,并奏请陛下,可先在京畿皇庄及河南道择地试种,推广之事,需循序渐进。”
钦差如获至宝,小心收好图纸,匆匆离去。
朱黑胖好奇地拿起一个甘薯,掂量着:“这土疙瘩……真那么神奇?比俺那‘安心糕’还好?”
林凡笑道:“此物若推广开来,天下百姓,或可少受许多饥馑之苦。”他看着朱黑胖手里的甘薯,忽然灵机一动,“黑胖,你厨艺好,想想办法,看这东西除了蒸煮,还能怎么吃?做得美味些,更利于推广。”
朱黑胖一听来了精神,拍着胸脯:“交给俺!俺一定把这土疙瘩做出花来!”
送走钦差,处理完公务,已是深夜。林凡带着两名护卫,沿着已初步合龙的堤坝巡视。月色朦胧,河水呜咽,四周寂静无声。
就在行至一段较为偏僻的堤段时,林凡胸口的手机(一直保持最低功耗的预警模式)突然传来极其微弱的震动示警!几乎同时,墨方设置在不远处草丛里的一个预警机关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有埋伏!”林凡低喝,猛地向旁侧扑倒!
两名护卫反应极快,瞬间拔刀,护在林凡身前!
“咻!咻!咻!”
数支弩箭从黑暗的河面芦苇丛中激射而出,擦着林凡方才站立的位置飞过,深深钉入堤坝的泥土中!箭镞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毒!
对方果然狗急跳墙,选择在堤坝上动手,想要制造林凡“失足落水”或“被溃堤卷入”的假象!
“保护伯爷!”护卫怒吼,与从芦苇丛中窜出的七八名黑衣杀手战作一团。这些杀手水性极佳,动作狠辣,显然是专门培养的死士。
林凡被护卫护在身后,心中冰冷。对方选择在这里动手,一是偏僻,二是即便失败,也可借混乱的河水掩饰踪迹。
厮杀激烈,护卫虽勇,但对方人数占优,且悍不畏死。一名护卫为了替林凡挡刀,肩头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眼看情势危急,林凡目光扫过脚下,忽然看到旁边堆放着几个为应对突发险情准备的、已经编好的空铁丝石笼。他脑中灵光一闪,对另一名护卫急声道:“推一个石笼过来!”
护卫虽不解,但仍奋力将一个空铁丝笼推到林凡面前。林凡迅速从空间里取出几块之前朱黑胖硬塞给他“防身”的、堪比石头的“安心糕”,用力塞进铁丝笼的网眼里,然后指着不远处一段水流依旧湍急的河面,对那护卫喊道:“把它推下去!瞄准那片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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