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苦大师与莫青枫的到访,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浣花谷漾开涟漪后,终究复归平静。然而,余多心中的警铃却已大作。他知道,这片世外桃源般的避世之地,再也无法为他提供庇护。他必须尽快恢复实力,然后离开。
但少林师叔祖的那一指,威力远超他的预估。这些时日,他强行运功疗伤,非但未能化解那股至阳至刚的禅宗罡气,反而因其霸道,引动了自身玄冥真气的激烈反扑。此刻他体内,便如同冰火两重天,两股真气以他的经脉为战场,厮杀得越发惨烈。
这日夜深,伤势再次凶猛爆发。
余多蜷缩在床榻上,脸色忽青忽红,浑身剧烈地颤抖,牙关紧咬,发出痛苦的呻吟。一股极寒之气从他体内散发出来,床榻周围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而下一刻,又有一股灼热之气透体而出,将白霜瞬间蒸发,让他额头汗出如浆,皮肤滚烫。
伊晨守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所有常规的针灸、药石手段都已试遍,却如同杯水车薪,根本无法遏制这两股狂暴真气的冲撞。再这样下去,余多必然经脉尽断,武功全废,甚至性命难保!
“怎么办……师父……我该怎么办……”伊晨泪眼婆娑,无助地低语。她猛地想起,师父平一指离去前,似乎曾留下一个上了锁的小铁盒,严令她不得私自开启,言道其中所载,皆是“逆天而行,凶险异常”的禁忌医道。
此刻,她已顾不得许多了。
她冲进师父的药房,从暗格中取出那个布满灰尘的铁盒,用力砸开锁头。里面只有几页发黄的残卷。她颤抖着手拿起,就着昏暗的油灯快速浏览。
其中一页,赫然记载着一种名为“阴阳互济,导元归宗”的秘法。此法并非依靠药石,而是借助人体自身阴阳二气,通过……通过极为亲密的方式,引导失控的真气归于丹田气海。但施术者需身具纯阴或纯阳体质,且心神坚定,一旦过程中稍有差池,或被疗伤者心念不纯,极易导致二人真气共同失控,双双爆体而亡!
页末,平一指用朱笔批注了四个触目惊心的大字:“慎之!戒之!”
伊晨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握着残卷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那秘法中描述的“亲密方式”,分明就是……就是男女行夫妻之实!
这……这怎么可以!
她虽对余多暗生情愫,但自幼所受的教育,让她深知女子贞洁重于性命。更何况,此法凶险万分,一旦失败……
就在这时,床榻上的余多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吼,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那血液落在地上,竟一半凝结成冰晶,一半滋滋作响如同沸水!他的气息迅速萎靡下去,眼神开始涣散。
伊晨的心猛地一揪,所有的犹豫、羞耻、恐惧,在看到他濒死的惨状时,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决绝所取代。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走到床前。她的脸颊如同火烧,心跳如擂鼓,手指颤抖着,开始解开自己的衣带。
罗裙滑落,露出如玉的肌肤和窈窕的身段。少女完美的胴体在昏暗的灯光下,仿佛散发着圣洁而脆弱的光晕。她吹熄油灯,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摸索着,用颤抖的手,同样解开了余多早已被冷汗浸透的衣衫。
当她的肌肤触碰到他滚烫又冰寒的身体时,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咬紧牙关,依偎上去,按照残卷上所记载的晦涩法门,尝试引导自己微弱的纯阴内力,渡入他的体内。
余多在极度的痛苦与混沌中,感到一个冰凉、柔软、带着微微颤抖的躯体贴近了自己。那躯体仿佛沙漠中的甘泉,黑夜里的月光,瞬间吸引了他体内那狂暴肆虐的冰火两极真气。
他本能地收紧手臂,将那片清凉紧紧箍在怀里,贪婪地汲取着那份能缓解他痛苦的舒适。
伊晨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既是因身体的疼痛,也是因心灵的巨大冲击。她强忍着羞涩与恐惧,集中全部精神,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两股失控的真气,沿着特定的经脉路线缓缓运行。
这是一个极其漫长而煎熬的过程。
余多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清醒时,他能感受到怀中少女的温软馨香,能听到她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喘息,能感觉到她为了控制真气而耗尽心力的颤抖。一股从未有过的复杂情感在他心中翻腾,有震撼,有贪婪,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怜惜。
他竟……如此依赖这份温暖和拯救。
不知过了多久,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余多体内那冰火相冲的剧痛终于渐渐平息,两股真气虽然依旧未能完全融合,却也不再互相攻伐,而是暂时蛰伏于丹田之中。
伊晨几乎虚脱,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瘫软在余多怀里,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晨光熹微,透过窗棂,照亮了床榻上的狼藉,也照亮了伊晨满是泪痕和疲惫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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