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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沈铭随手将手机扔到一边。
这个小插曲,非但没有扰乱他的心神,反而像一剂清醒剂,让他那颗因为“以黑制黑”而动摇的心,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李娟的电话提醒了他,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想要保护自己在乎的人,想要实现自己想做的事,有时候,就不能拘泥于所谓的“规矩”。当规矩成为坏人肆无忌惮的保护伞时,那打破规矩,就是唯一的出路。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迟到的正义,对那些已经被毁掉的人生来说,毫无意义。
他不想让红星村的村民们,等到河毁田淹、家破人亡之后,才等来一份迟到的调查报告。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窗户。
夜风灌了进来,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湿润气息,也带着远处河道上隐隐约约传来的、机器的低鸣。
他看着远方那片黑暗,眼神不再迷茫。
釜底抽薪,以黑制黑。
既然这是唯一的活路,那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去闯一闯。
但怎么闯,是个技术活。模拟器只给了他一个方向——寻找并联合另一股被“黑五”打压的本土采砂势力。可这个人是谁,在哪里,系统并没有明说。
青云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找到一个刻意隐藏起来的“前任地头蛇”,无异于大海捞针。
直接去打听,肯定不行。他现在是镇里的“风云人物”,一举一动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任何关于“采砂场”的打探,都会第一时间传到黑五的耳朵里。
必须用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
沈铭关上窗,脱下身上那件干部常穿的夹克衫,从衣柜最底下,翻出了一套许久不穿的旧衣服——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T恤,一条沾着点油渍的牛仔裤,还有一双鞋底快磨平的运动鞋。
换上这身行头,他对着镜子照了照。镜子里的男人,少了几分机关干部的拘谨和斯文,多了几分混迹于市井的随意和潦草。他刻意没有打理头发,让几缕发丝凌乱地搭在额前,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刚下工、准备去喝几杯解乏的普通工人。
他从抽屉里拿出钱包,只抽了两百块现金塞进口袋,手机和证件一样没带。
做完这一切,他打开宿舍门,像一滴水融入大海般,悄无声息地汇入了青云镇的夜色里。
他没有走灯火通明的大路,而是专挑那些昏暗无人的小巷子穿行。凭借着系统奖励后远超常人的体魄和记忆力,这些平日里错综复杂的巷道,在他脚下如履平地。
他的目标很明确——“老地方烧烤”。
这是镇子西头的一家露天烧烤摊,开在河边的一片空地上,是镇上三教九流汇集的地方。跑长途的卡车司机、附近工地的建筑工人、镇上的小混混、还有那些白天在各个单位里点头哈腰,晚上却聚在一起说东道西的小职员,都喜欢来这里。
这里消息最灵通,也最混乱。在这里,只要你肯花钱请人喝几瓶啤酒,就能听到镇上所有摆不上台面的秘闻。
沈铭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要了十串羊肉,两瓶啤酒。他没有急着跟任何人搭话,只是低着头,一边慢悠悠地撸串,一边竖起耳朵,捕捉着周围空气中飘荡的各种信息。
“听说了吗?李胖子进去了,这回怕是出不来了!”
“活该!那狗日的东西,老子上次去报销,硬是卡了我半个月!”
“嘘……小声点!现在镇上风声紧,新来的那个姓沈的,是个狠茬子!”
邻桌几个穿着工装的男人,正就着花生米和啤酒,高谈阔论。
沈铭面无表情地喝着酒,心里却在冷笑。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这些人酒桌上的谈资。
他耐心地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听了无数关于自己的、或夸张或离谱的八卦,就在他觉得今晚可能要无功而返的时候,一个关键的名字,终于从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传了过来。
那桌坐着两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看样子是跑运输的,都已经喝得满脸通红。
其中一个光头男人,一口喝干杯中酒,重重地把杯子往桌上一磕,满嘴酒气地骂道:“妈的,现在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黑五那王八蛋,把河运的价钱又往上抬了三成!再这么下去,老子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另一个瘦高个男人叹了?气:“有什么办法?现在这青云河,就是他黑五一个人的天下。谁敢跟他对着干?”
“唉!”光头男人也叹了口气,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追忆,“想当年,赵老四在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光景。那时候咱们跑船的,规矩是规矩,但赵老四那人,讲究!从不像黑五这么不给活路。”
“赵老四?”瘦高个男人嗤笑一声,“好汉不提当年勇了。他斗不过黑五,被人连船带人都给吞了,现在在哪儿喝闷酒都不知道呢。我听说啊,他老婆都跟他离了,现在就一个人,在镇东头的‘再来一碗’小饭馆里,天天拿自己当咸菜那么喝。”
沈铭的心脏,猛地一跳。
赵老四!
镇东头,“再来一碗”小饭馆!
他找到了!
他强压住心头的激动,不动声色地将杯中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零钱拍在桌上,站起身,走进了比刚才更加深沉的夜色里。
他的脚步,坚定而有力。
今晚,他要去找那只被打断了牙齿的“老虎”,看看他还有没有复仇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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