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人,真纯粹,也真有干劲。”苏晨继续说道,目光扫过办公室里那些无所事事的老同事,“不像现在,人心散了,那股子精气神,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真是可惜了。”
这番话,没有半句指责,却比任何批评都更刺痛人心。它没有否定他们,反而是在肯定他们曾经的辉煌,然后为那份辉煌的逝去而惋惜。
老王低着头,看着照片上年轻的自己,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苏晨能清晰地看到,他身上那股灰黑色的“抗拒咒缚”,正在剧烈地波动,其根基,已然松动。
苏晨没有再打扰他,而是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箱子里又取出一份文件。那是一份印着红头的表彰决定,下面附着一份长长的名单。
他的目光在名单上搜寻着,然后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李科员,”苏晨抬头看向老李,“您过来一下。”
老李正因为老王的失态而感到莫名其妙,听到苏晨叫他,心里咯噔一下,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这上面有个名字,叫李建国。”苏晨指着名单上的一个名字,“表彰事迹是‘在水利设施维护工作中,勇于技术革新,大幅提升工作效率’。这个名字,跟您父亲是同名吗?”
老李的身体猛地一震。
李建国,正是他父亲的名字。他的父亲,曾是市水利局一个有名的技术尖子,一辈子勤勤恳恳,却因为不善言辞,不懂钻营,到退休也只是个普通工人。这是老李心里一直以来的隐痛。他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看到父亲的名字。
“是……是我父亲。”老李的声音有些干涩。
苏晨的脸上,露出一种肃然起敬的神情。
【叮!言灵“前景”已激活。】
“原来是李伯伯。我刚才看了事迹介绍,说他当年为了解决一个水泵的难题,三天三夜没合眼,硬是自己画图纸,造出了一个关键零件。了不起!真正的工匠精神!”
苏晨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老李那份写得乱七八糟的“水利设施变迁”初稿上。
“李科员,您现在整理的这份材料,不就是在续写您父亲他们的事业吗?把他们那一代人的功绩,他们的付出,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让后来的人都知道,我们这座城市今天的发展,离不开像李伯伯那样千千万万个无名英雄。”
“您说,要是这份记录我们自己都搞得马马虎虎,错漏百出,那我们怎么对得起他们那代人的辛苦?又怎么好意思,把这份东西,呈报给市委领导看?”
一番话,说得老李哑口无言。
他感觉自己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原本,他觉得整理这份材料,是苏晨在故意刁难他,是新官上任拿他这个刺头开刀。可现在,苏-晨却把这件事,与他父亲的荣誉,与一代人的功绩,与史志办的职责,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他再也无法将这件事,看作是一份单纯的、被强加的苦差事。
它的分量,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老李默默地走回自己的座位,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被他敲出来的、歪歪扭扭的“水”字,第一次觉得,这活儿,或许……应该好好干。
办公室里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几个原本还在看热闹的老同事,也忍不住凑了过来,在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合影和名单上,寻找着熟悉的名字。
“哎,这不是老张吗?他当年可是我们厂里的一枝花,没想到也评上先进了!”
“快看!刘师傅!他教我开的车床!”
办公室里,第一次响起了热烈的、不含任何杂质的讨论声。他们谈论着过去,谈论着那些早已被遗忘的人和事,每个人的脸上,都泛起了一层追忆往昔的光彩。那张覆盖在办公室上空的“抗拒咒缚”之网,在这股由“旧日荣光”点燃的火焰灼烧下,开始寸寸断裂,化为乌有。
吴宇站在库房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他以为苏晨是要杀鸡儆猴,是要用雷霆手段镇压这帮老油条。可苏晨什么都没做,他只是翻出了一堆旧照片,讲了几个旧故事,就把这帮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的老家伙,收拾得服服帖帖。
这到底是什么手段?
看着那个坐在办公桌后,神色平静的年轻人,吴宇的后背,再次冒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苏晨对这一切似乎很满意,他将那些旧照片和文件重新收好,准备下班。就在他准备合上箱盖的时候,他的手指,触碰到了箱底一个坚硬的、不属于纸张的物件。
他心中一动,将上面的文件挪开。
箱底,静静地躺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已经与箱底的颜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苏晨心中升起一丝好奇,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油纸包,打开。里面,不是什么物件,而是一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信纸的质地很好,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依旧坚韧,只是颜色已经黄得厉害。
他展开信纸。
上面,只有一行字,字迹苍劲有力,笔锋锐利,带着一种熟悉的、刻在骨子里的感觉。
是父亲的笔迹!
苏晨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那行字写的是:
鱼已入网,饵是毒。撤。
就在他看清这行字的瞬间,脑海中,系统的警报声,以前所未有的急促,轰然炸响!
【叮!检测到高级加密言灵:“遗嘱咒缚”!与主线任务“父亲的真相”核心关联!咒缚已封存二十余年,能量核心即将崩塌!请宿主立即解析,倒计时:1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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